第六十三章《证据游戏》（5）

早餐时，丹尼尔的小女儿埃丝特把宠物仓鼠放出了笼子，害得丹尼尔一通折腾，好不容易在沙发后面抓住了小仓鼠。而他开车上路时又正赶上车流高峰，整座城市，处处都堵车。今天丹尼尔要主持一个队内会议，可是他却碰上这堆倒霉事，这下准是要迟到了。当他赶到专案室时，新上司詹姆斯·丘吉尔侦缉总督察正在他的新队伍前头大步走，一些队员看上去明显心怀怨气。

“说到调查工作，我希望看到的是投入，”他用刺耳的艾塞克斯郡1口音咆哮着。“只有投入才能最终抓到杀害玛利亚的罪犯和袭击凯瑟琳的强奸犯。”他朝四周墙壁上和强奸案有关的照片、地图、报道挥了挥手。“我虽然是新来的，但这也有好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丹尼尔愤愤地想，玛丽死之前，这位子本该他接班的，我没想升得更高，但这个丘吉尔，比自己小10岁，矮6英寸，入警后就一直平步青云。他可能会跟他们一起待上几年，但不会多，然后踩着这间屋子里每个人的肩膀，更上一层楼。丘吉尔看到丹尼尔不声不响地坐到后排一个座位上，就中止了他的长篇大论。

“哎，是贝特森督察吧。你来了就好。抱歉，趁你不在，我鼓舞了一下士气。我们已经破了一件重案，还剩2件。如果你昨天去找那个农场女孩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3件案子了。”

丹尼尔觉察到此中有批评意味，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长官，我现在就跟大家简要说说昨天的情况，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兄弟，你请说。”

丘吉尔在前面的位子上坐下，开始用火柴剔牙，准备评判副手的表现。

丹尼尔环顾屋子，看到有几个人对他表现出精神上的支持，他很感激。与丘吉尔不同，丹尼尔和他们共事多年，他了解这些人。他简要介绍了昨天在斯蒂尔斯比农场了解到的情况。他们对玛利亚·克莱顿案和凯瑟琳·惠特克案全都了然于心；大多数人仍然像丹尼尔一样，认为加里·哈克是两案的最大嫌疑人。但很显然，这个姓斯蒂尔斯比的女孩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这是一个模仿者干的，”他总结道。“但这次没有蒙面头套，所以我们至少可以得到嫌疑人的相片拼图2。”他直视着丘吉尔说，“我们在这些案件的调查中投入了大量精力，在大家的努力下，主要嫌疑人今天被送上了法庭。但他只面临一项指控。我们都希望加里·哈克会被定罪，若真如此，我们就需要重新梳理克莱顿案的证据，加里·哈克就还没被排除该案的作案嫌疑。如果袭击惠特克的案犯另有其人，那我们也要抓到那个人。我们的工作就是确保约克郡的女人们能够像过去一样在床上睡得安稳。谢谢。”

散会后，丘吉尔走近丹尼尔。“你仍然认定这个加里就是那个蒙面强奸犯吗，特伦斯？”

丹尼尔的脸抽搐了一下。特伦斯是他的教名3，但他讨厌别人这么叫。对他来说，这名字听上去像个下贱的歹徒，一点都不像他。丹尼尔不能确定，丘吉尔是否关心甚至了解他那支离破碎的生活；但他肯定知道丹尼尔喜欢别人怎么称呼他，因为丹尼尔跟他说过，而且说过很多次了。这人故意叫他特伦斯，以此惹恼他。丹尼尔决定忽视这件事。

“长官，我很早就认识加里·哈克了。十年间，他从小偷小摸发展到故意伤人、致人重伤，最后到强奸。而他的个人特征跟我们要找的嫌疑人也完全符合。”

“是的，但惠特克案中的dna不是他的，对吧，老兄？所以在我们没有找到充足的反驳证据之前，我建议你取消假设加里谋杀凯瑟琳，也没有攻击这个小女孩，然后跳出这个范围寻找真凶。”他停了一下。“加里·哈克有可能不被定罪吗？”

“我觉得不可能，长官。我明天会出庭指证他。”

“好的，你至少保证别把这个搞砸。他是你目前为止抓到的一条大鱼。但鲨鱼可不止他一条——斯蒂尔斯比案就说明了这一点。你已经抓到一个了，丹尼尔，但我们需要两个！”

丘吉尔的脸上挂着傲慢而奇怪的微笑，甚至还伸出两只手指来阐明他的话。在丹尼尔眼里，他更像是在用这两只手指显示他的成功上位。

这是雪伦·吉尔伯特站在被告席上的第二天，她穿着深蓝色的裙子、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夹克。这一身装扮给人留下了稳重体面的正面印象，看上去很像是个秘书。当萨拉开始提问时，她把一缕卷发拂到了后面。

“吉尔伯特女士，加里·哈克和你同居了一年，是吗？”

“是的，大概一年。”

“在那期间，你和他同睡一张床，有规律的性生活，基本按夫妻关系行事。对吗？”

“对，没错。”雪伦心怀疑虑地点点头，目前她还提不出反对意见。

“那么当时你一定很喜欢他喽？”

“呃……是的，一开始我是……”

“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