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围猎黑色星期五》(10)
巴科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窗外的柏油跑道。飞机起飞,他阖上双眼,思绪很快回到哥伦比亚,忆起一切的开端。
他记得自己躺在潮湿的草地上,喘着粗气,青筋毕露。穿军装的人围着他,用大口径步枪指着他的头。他们对他极尽嘲笑、挖苦、奚落,还不停地在他脸上吐口水,用大头皮靴踢他。他痛苦地嚎叫着,发誓有一天要宰了他们所有人。
但士兵们毫不在乎。他们抓起他的手脚把他扔到路虎军车后面,开车直上山顶。山脚下就是哥伦比亚马尼萨莱斯市郊的村庄——他的故乡。马尼萨莱斯位于波哥大以西,麦德林以南。
这里远离村庄,四处无人。于是他们开始虐待他,毒打他,最后还把他剥了个精光。这一切只因为他之前向他们扔石头,骂他们是猪。
“咱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浑小子,怎么样?”他们的指挥官根本就不在乎那时正是严冬,寒雾笼罩了村庄和山顶。
他们把他赤裸着绑在树墩上,一桶冷水浇透了他的头发、脸庞和胸膛。有人朝着他的命根子狠狠地揍了一拳,他痛得要蜷起身子,可是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他们把他的衣服堆在他面前,然后放了把火说给他取暖用。有那么一小会儿他确实感到一丝暖意。
士兵们哄笑着散去,登上路虎车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那晚他差一点就死了,幸好一个好心的农夫救了他。农夫用拖拉机把他载回家,给他生火取暖,又请来了村子里的医生。
他躺了整整两周才恢复过来。半年以后,十八岁的他加入一个国内新晋兴起的毒品集团,干起了走私毒品的勾当。罗斯·伍兹和她手下那帮混账保镖正好从爱尔兰过来跟他的老板做一笔买卖。就这样,他们认识了。
林赛花一个小时打了几通电话。其中一个打给了都柏林《爱尔兰时报》的编辑弗兰克·埃亨。跟往常一样,他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弗兰克的作风老派保守,他干了一辈子新闻,人脉很广,新闻触觉敏锐得犹如猎犬。
“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林赛语带不快,“我花了一上午才打听到这些消息。”
“我这不是在给你说嘛,”弗兰克答道。他就要退休了。“我也是半个小时前才接到密报,一直在核实那条暗语。”
“结果呢?”
“这个暗语有点古老,是很多年前爱尔兰共和军用过的。”
“传承派?真实派?还是临时派?”
“反正就是爱尔兰共和军,”弗兰克说。
“你确定不是反叛分子?”
“谁知道呢,”弗兰克答道。“也许那帮人又回来了。我没有理由怀疑那个混蛋,他不喜欢现在共和军那套,认为应该告诉大家——就由你来告诉大家吧。”
“消息尚未确定之前我是不会说的。天呐,如果这是真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尽量不去那么想,”弗兰克说,“有什么进展通知我。”
林赛挂了电话躺在酒店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掂量刚才的对话。
天呐,这可比威尼斯的事件要劲爆多了,比我之前报道的任何事件都劲爆。这么想着,一阵寒意顺着她的脊柱下蹿。深吸一口气,她起床给尼克打电话。电话一下就通了。
“你在哪里?”她问。
“不能说,我得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