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天真易得》（36）

一小时后，贾思敏在伊利诺斯共济会的一间小房间里舒服地躺下了。瑞德把她们从员工通道偷偷地带了进来，找到了一个同意治疗贾思敏的男实习生，并且保证什么都不问。他给女孩的手臂打了石膏，包扎了伤口，用抗生素给女孩的口腔消了毒，并且保证舌头是最快痊愈的地方——可能一两天就没事了。然后他建议贾思敏多吃果冻和冰激凌，这让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乔治娅这才意识到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马上回来，”乔治娅说道，“我去跟劳伦报个平安。”劳伦在候诊室里待着。

“非常感谢你。”贾思敏说道。

乔治娅点点头，走到走廊上，瑞德在那里等着：“发生什么事了？”她轻轻问道。

尽管她非常感激瑞德和医生的小心谨慎，她却不想把实情全盘托出。但毕竟瑞德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帮了她们，她有权知道真相。因此乔治娅简洁地回答道：“她出台了，嫖客很糟糕。”

瑞德畏缩了一下：“她才多大？”

“大概十六岁吧。”

瑞德吐了口气：“你是怎么牵扯进去的？”

“说来话长。”

瑞德看向她：“我想请你喝一杯，顺便听你讲讲。但也许你还有其他事要忙？”

“抱歉，但是非常感谢。你本来不必帮我，但你出手相助了，说不定会因此丢掉工作。”

“反正也是本行。”

“我欠你一份人情。”

“我很荣幸，”瑞德苦笑了一声，“一个异性恋女人欠我人情，而且她以前还是个警察。”

这次乔治娅笑了：“等事情结束后，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一言为定。”瑞德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你看吧，”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这次是你找我要名片的。”

乔治娅把名片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她又折返回来，很快地拥抱了一下瑞德。当她走出走廊时，看见瑞德在摇头。

***

乔治娅开车将贾思敏送回了她在奈尔斯的家，让女孩自己向父母解释发生的一切。她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也不想再搅这趟混水了。但她得到了那个嫖客的信息，准备明天给奥马利打了个电话，将那个混蛋绳之以法。

但劳伦·瓦歇尔的情况又完全不同。她坐在乘客座位上，看着乔治娅往北开车。乔治娅看了看手表，现在已是午夜时分，但劳伦的父母可能已经习惯女儿晚归了。乔治娅往东转了个弯，挑小路走，以避开红绿灯。

很多房屋都为庆祝万圣节而装扮一新。小时候，乔治娅最喜欢的节日就是万圣节了：没有礼物，不用上教堂，只要穿戏装，还能得到一袋袋糖果。有一年她扮成了童话里的公主，第二年又扮成了消防队员。还有一年，在第三区当部队队长的父亲给她戴上一顶真正的消防帽。妈妈则往帽子里塞了很多纸，以免它滑下来。

而现在，她经过装饰着鬼魂、食尸鬼和滴血怪物的房屋，觉得非常恐怖。有些装饰品比圣诞节的装饰还精美，但看上去都非常古怪邪恶，好像邻居们都竞相争夺着本街区最恐怖的装扮。人们怎么会对恐怖之物如此痴迷呢？空心南瓜灯1、栗米糖和友善的鬼魂都去了哪里呢？如果人们知道真正的黑暗是什么，他们肯定会立刻重新喜欢上鬼马小精灵2的。

乔治娅偷偷看了劳伦一样，女孩儿靠在车窗上。谁知道呢？也许这一切都归咎于目无法纪，归咎于反抗道德规范，劳伦这样的孩子才会游走在法律边缘。乔治娅原路返回了奥克顿，经过了伊登斯。当她再次看向劳伦时，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乔治娅将车停在路边：“怎么啦？”

劳伦摇着头，开始小声啜泣。

乔治娅静静等着，看着女孩脸上的光影交替。劳伦继续哭着，长长的抽泣声让她的心都要碎了。乔治娅俯下身越过她，打开了车上的储物箱，抽出了几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