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与重返
离别与重返
“嗡嗡嗡……”
手机连续振动了好几声，许承熙艰难睁眼，缓了一会儿，看到怀里还闭着眼睛的徐离时他彻底清醒过来，赶紧一把抓过手机。
许承熙看都没看清，以为是闹钟，怕吵到徐离，匆匆随手一划，却不小心按到电话接听键。
“喂，老板，今天怎么还没来呀？没出什么事儿吧？”直到乔思思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许承熙才意识到刚刚是电话，还是徐离的电话。
徐离还没有醒，许承熙拿着手机下意识清了清嗓，对面却突然着急道：“老板你感冒了吗？那要不要休息一下，最近花店反正生意不好，我可以……”
乔思思声音不大不小，但对于还在睡觉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吵了，许承熙一手复上徐离耳朵，轻轻给他掩着，纠结完毕还是替徐离接了这个电话，用气音打断她：“他还在睡。”
电话里一瞬间噤声。
许承熙看了眼时间，比徐离以往去民宿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大概还要去疗养院一趟，许承熙想了想干脆帮徐离“请假”。
“我们大概还要晚一点到，”许承熙靠近手机小声说，“上午就拜托你……”
“明白！了解！我没事，你们不着急啊！”乔思思快速接他的话，语气异常兴奋，但也随他压着声音，“好了，我不打扰你们，拜拜……嘟——”
乔思思一气呵成挂了电话，心想太好了，昨天看徐离的状态还以为俩人吵架了，看来不仅没吵架，还好得很嘛……
许承熙被乔思思一连串的话和丝滑动作整得有点懵，手机回到锁屏界面才反应过来，看到锁屏壁纸的时候又是一愣。
徐离居然用的是大学时运动会那张照片。
许承熙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把手机轻轻放回床头柜上，视线转向怀里的人。
虽然昨晚怕徐离受不了没多折腾，但最后还是许承熙抱他去清理冲澡，换完床单时间已经很晚，徐离几乎沾床就睡，以至于今天睡过了头。
许承熙擡手轻触他额头，温度没有异常，他才松了口气，看着徐离安静闭着眼的样子，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额头。
一触即离，许承熙往后退开，徐离却拧了拧眉，缓缓睁眼。
“打扰到你了吗？”许承熙略带歉意道，手指拨弄几下他翘起来的发丝。
徐离轻轻摇头，想贴他更近一点，却忽然顿住动作。
“怎么了，”许承熙的手从他头上移到腰上，缓慢轻柔地按着，“不舒服吗？”
“没有。”徐离别扭道，昨晚许承熙动作特别轻，他觉得自己适应得很好，但是时间长了也有些受不了，并且相比这个，昨天晚上许承熙手上动作倒更像是没控制好力度，“……你掐得有点重。”
“抱歉，”许承熙轻笑一声，看上去歉意一点也不诚恳，他继续轻揉着徐离的腰，想到昨晚洗澡时确实看到徐离腰侧发红，“下次不会了。”
徐离被他这么揉着腰，靠在他身上，觉得眼皮又有点沉重了，他在阖眼的边缘挣扎几下，差点放任自己又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清醒过来按住腰上的手。
“几点了？”徐离显得有些慌乱。
“没事，乔思思打了电话来，我跟她说了，”许承熙解释道，“而且我们还要去疗养院，不是吗？”
徐离眨了眨眼似乎在回想，过了会儿才应了声“嗯”。
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会儿才起床，吸取上次的教训，徐离在找衣服上又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领子比较高的衬衫，刚好可以遮住所有痕迹。
许承熙带来的衣服都比较休闲，徐离的他又穿不上，徐离看着他锁骨边上自己留的痕迹若隐若现，控制不住地脸发热，早知道不在那么明显的位置了……
许承熙看徐离一直盯着他，笑了笑凑过去，在他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啵儿。
徐离连续两天的到访，徐素宜似乎并不意外，她只是在徐离进门后继续看了看门外，问他：“他在外面等？”
“嗯。”徐离应，“或许我们该单独好好聊一聊。”
“好，”徐素宜苍白地笑笑，“日记……都看了？”
“看了。”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平静地长谈过，即使徐素宜说话都有些吃力，即使徐离依旧话少，整个过程中，他们却完全没有感受不佳。
其实徐素宜的态度在日记里早已体现，徐素宜也看出他和许承熙已经在一起，两人的立场都很明显，他们只是缺少一次比较正式的谈话。
与其说是谈话，不如说是终于打破僵局的真心袒露。
徐素宜问他许承熙真的很好吗，值得他念念不忘这么久，问他是不是也能感受到许承熙同等的在意，问他抑郁状态是否稳定下来……
徐离一一回答她，说许承熙很好，他很值得；说能感受到；说自己慢慢好转。
他认真回答徐素宜每一个问题，却还是不敢直接问她是否真的彻底接受。
等徐素宜不问了，房间里就安静下来，徐离给她递水，徐素宜摇摇头，“徐离。”
“妈。”徐离也叫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说实话，完全接受，我做不到。”
徐离呼吸一窒，又很快调整过来，“我明白。”
“但是我也不那么强硬地反对了，”徐素宜停顿一会儿，“虽然我现在反对也没什么用了，但我还是说清楚我的态度。”
“嗯……谢谢你，妈。”
“不用谢我，你好好养病吧，”徐素宜摇头，再开口有些犹豫，“那……你这些情况，他都清楚吗？”
“他知道，”徐离点头，“他说会陪着我。”
“那挺好。”
来之前，许承熙把徐素宜跟他说的话都告诉他了，徐离明白，他父亲给徐素宜留下的创伤实在太重，要她真的接受简直是强人所难，一句不反对已经十分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