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悟空化斋 - 反西游系统 - 青墨2018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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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悟空化斋

三藏道:“既不可入,我却着实饥了。”悟空道:“师父果饥,且请下马,就在这平处坐下,待我别处化些斋来你吃。”

三藏依言下马。八戒采定缰绳,沙僧放下行李,即去解开包裹,取出钵盂,递与悟空。悟空接钵盂在手,吩咐沙僧道:“贤弟,却不可前进。好生保护师父稳坐于此,待我化斋回来,再往西去。”

沙僧领诺。悟空又向三藏道:“师父,这去处少吉多凶,切莫要动身别往。老孙化斋去也。”

唐僧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来。我在这里等你。”

悟空转身欲行,却又回来道:“师父,我知你没甚坐性,我与你个安身法儿。”

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将那平地下周围画了一道圈子,请唐僧坐在中间;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马与行李都放在近身。对唐僧合掌道:“老孙画的这圈,强似那铜墙铁壁。凭他甚么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只不许你们走出圈外,只在中间稳坐,保你无虞;但若出了圈儿,定遭毒手。千万,千万!至嘱,至嘱!”三藏依言,师徒俱端然坐下。

悟空才起云头,寻庄化斋,一直南行,忽见那古树参天,乃一村庄舍。按下云头,仔细观看,但只见:

雪欺衰柳,冰结方塘。疏疏修竹摇青,郁郁乔松凝翠。几间茅屋半装银,一座小桥斜砌粉。篱边微吐水仙花,檐下长垂冰冻箸。飒飒寒风送异香,雪漫不见梅开处。

悟空随步观看庄景,只听得呀的一声,柴扉响处,走出一个老者,手拖藜杖,头顶羊裘,身穿破衲,足踏蒲鞋,拄着杖,仰身朝天道:“西北风起,明日晴了。”

说不了,后边跑出一个哈巴狗儿来,望着悟空,汪汪的乱吠。老者却才转过头来,看见悟空捧着钵盂,打个问讯道:“老这施主,我和尚是东土大唐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适路过宝方,我师父腹中饥馁,特造尊府募化一斋。”

老者闻言,点头顿杖道:“长老,你且休化斋,你走错路了。”

悟空道:“不错。”

老者道:“往西天大路,在那直北下。此间到那里有千里之遥,还不去找大路而行?”

悟空笑道:“正是直北下。我师父现在大路上端坐,等我化斋哩。”

那老者道:“这和尚胡说了。你师父在大路上等你化斋,似这千里之遥,就会走路,也须得六七日;走回去又要六七日,却不饿坏他也?”

悟空笑道:“不瞒老施主说。我才然离了师父,还不上一盏热茶之时,却就走到此处。如今化了斋,还要趁去作午斋哩。”

老者见说,心中害怕道:“这和尚是鬼,是鬼!”抽身往里就走。悟空一把扯住道:“施主那里去?有斋快化些儿。”

老者道:“不方便,不方便,别转一家儿罢!”

悟空道:“你这施主,好不会事!你说我离此有千里之遥,若再转一家,却不又有千里?真是饿杀我师父也。”

那老者道:“实不瞒你说。我家老小六七口,才淘了三升米下锅,还未曾煮熟。你且到别处去转转再来。”

悟空道:“古人云:‘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我贫僧在此等一等罢。”

那老者见缠得紧,恼了,举藜杖就打。悟空公然不惧,被他照光头上打了七八下,只当与他拂痒。那老者道:“这是个撞头的和尚!”

悟空笑道:“老官儿,凭你怎么打,只要记得杖数明白。一杖一升米,慢慢量来。”

那老者闻言,急丢了藜杖,跑进去把门关了,只嚷:“有鬼,有鬼!”

慌得那一家儿战战兢兢,把前后门俱关上。悟空见他关了门,心中暗想:“这老贼才说淘米下锅,不知是虚是实。常言道:‘道化贤良释化愚。’且等老孙进去看看。”

好大圣,捻着诀,使个隐身遁法,径走入厨中看处,果然那锅里气腾腾的,煮了半锅干饭。就把钵盂往里一,满满的了一钵盂,即驾云回转不题。

却说唐僧坐在圈子里,等待多时,不见悟空回来,欠身怅望道:“这猴子往那里化斋去了!”

八戒在旁笑道:“知他往那里耍子去来!化甚么斋,却教我们在此坐牢!”

三藏道:“怎么谓之坐牢?”

八戒道:“师父,你原来不知。古人划地为牢。他将棍子划个圈儿,强似铁壁铜墙,假如有虎狼妖兽来时,如何挡得他住?只好白白的送与他吃罢了。”

三藏道:“悟能,凭你怎么处治。”

八戒道:“此间又不藏风,又不避冷,若依老猪,只该顺着路,往西且行。师兄化了斋,驾了云,必然来快,让他赶来。如有斋,吃了再走。如今坐了这一会,老大脚冷!”

三藏闻此言,就是晦气星进宫:遂依呆子,一齐出了圈外。沙僧牵了马,八戒担了担,那长老顺路步行前进。

不一时,到了那楼阁之所,原来是坐北向南之家。门外八字粉墙,有一座倒垂莲升斗门楼,都是五色装的。那门儿半开半掩。八戒就把马拴在门枕石鼓上。沙僧歇了担子。三藏畏风,坐于门限之上。

八戒道:“师父,这所在想是公侯之宅,相辅之家。前门外无人,想必都在里面烘火。你们坐着,让我进去看看。”

唐僧道:“仔细耶!莫要冲撞了人家。”

呆子道:“我晓得。自从归正禅门,这一向也学了些礼数,不比那村莽之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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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呆子把钉钯撒在腰里,整一整青锦直裰,斯斯文文,走入门里。只见是三间大厅,帘栊高控,静悄悄全无人迹,也无桌椅家火。转过屏门,往里又走,乃是一座穿堂。堂后有一座大楼,楼上窗格半开,隐隐见一顶黄绫帐幔。

呆子道:“想是有人怕冷,还睡哩。”

他也不分内外,拽步走上楼来,用手掀开看时,把呆子唬了一个踵踵。原来那帐里,象牙床上,白媸媸的一堆骸骨,骷髅有巴斗大,腿挺骨有四五尺长。

呆子定了性,止不住腮边泪落,对骷髅点头叹云:“你不知是:那代那朝元帅体,何邦何国大将军。当时豪杰争强胜,今日凄凉露骨筋。不见妻儿来侍奉,那逢士卒把香焚?谩观这等真堪叹,可惜兴王霸业人。”

八戒正才感叹,只见那帐幔后有火光一幌。呆子道:“想是有侍奉香火之人在后面哩。”急转步过帐观看,却是穿楼的窗扇透光。那壁厢有一张彩漆的桌子,桌子上乱搭着几件锦绣绵衣。呆子提起来看时,却是三件纳锦背心儿。

他也不管好歹,拿下楼来,出厅房,径到门外道:“师父,这里全没人烟,是一所亡灵之宅。老猪走进里面,直至高楼之上,黄绫帐内,有一堆骸骨。串楼旁有三件纳锦的背心,被我拿来了,也是我们一程儿造化。此时天气寒冷,正当用处。师父,且脱了褊衫,把他且穿在底下,受用受用,免得吃冷。”

三藏道:“不可,不可!律云:‘公取窃取皆为盗。’倘或有人知觉,赶上我们,到了当官,断然是一个窃盗之罪。还不送进去与他搭在原处!我们在此避风坐一坐,等悟空来时走路。出家人不要这等爱小。”

八戒道:“四顾无人,虽鸡犬亦不知之,但只我们知道,谁人告我?有何证见?就如拾到的一般,那里论甚么公取窃取也!”

三藏道:“你胡做啊!虽是人不知之,天何盖焉!玄帝垂训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趁早送去还他,莫爱非礼之物。”

那呆子莫想肯听,对唐僧笑道:“师父啊,我自为人,也穿了几件背心,不曾见这等纳锦的。你不穿,且待老猪穿一穿,试试新,晤晤脊背。等师兄来,脱了还他走路。”

沙僧道:“既如此说,我也穿一件儿。”

两个齐脱了上盖直裰,将背心套上。才紧带子,不知怎么立站不稳,扑的一跌。原来这背心儿赛过绑缚手,霎时间,把他两个背剪手贴心捆了。慌得个三藏跌足报怨,急忙上前来解,那里便解得开?三个人在那里喝之声不绝,却早惊动了魔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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