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为什么李渔歌会不记得
010为什么李渔歌会不记得
说服了母亲,李渔歌找了个借口,匆匆溜出家门,找了处电话亭,给林熠呼了个拷机。跑了一天,腿有些酸,等待回复的间隙里,她靠在电话亭旁,微微弓着身子,轻轻捶打着小腿,试图缓解那股隐隐的酸痛。月光皎皎,将她的小脸映照得素白透亮,可她心里,却有着一大片月光抵达不了的幽暗角落——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口,能否实现仍是未知;工厂开建了,下一笔新订单还不知道在哪里;更别提父亲知晓后,家里会掀起怎样的暴风雨……太多的问题堆积在心头,像一团乱麻。但此时此刻,她至少可以弄清楚一件事——林熠为何这般帮她,却又刻意对她隐瞒?等了好久,电话铃才响起,一接起,林熠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喘:“我们项目部只有一部电话,我到办公室时,发现居然锁门了,只能又回去找人拿钥匙。”李渔歌并不介意这短短的等待,笑道:“没事,也没等多久。我今天见过何凯了,把一切都谈妥了,告诉你一声。”“那是好事啊。”“那些机器,我过几天再找人一起去拉回来。”李渔歌顿了顿,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买了机器的事?”“哪儿来得及告诉你,那天我去找他时,他正好在处理这些机器,我要不快点定下,搞不好就卖给别人了。”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可李渔歌仍然不满:“那你也该跟我商量商量,万一清明时我只是说说,并不是真的要做呢?这机器不就白买了。”“大不了再卖了,又不会亏多少钱,你担心什么?”林熠语气轻松,逗得李渔歌也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怎么什么事到你这里,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给你打个电话,我心情好像都变好了。”“那你多给我打电话。”林熠不假思索。李渔歌没理会:“那些机器,我现在没钱还你,还有你送的那些茅台中华。”林熠“哎”了一声:“这何凯怎么这么多话啊。你别操心这些,我天天呆在工地,想花钱都花不出去,你……”李渔歌打断他:“一码归一码,等我赚了钱,肯定是要还的。”“行行行,等你成富婆了,想还我多少都行,我求之不得。”林熠依旧语气轻松…
说服了母亲,李渔歌找了个借口,匆匆溜出家门,找了处电话亭,给林熠呼了个拷机。
跑了一天,腿有些酸,等待回复的间隙里,她靠在电话亭旁,微微弓着身子,轻轻捶打着小腿,试图缓解那股隐隐的酸痛。
月光皎皎,将她的小脸映照得素白透亮,可她心里,却有着一大片月光抵达不了的幽暗角落——
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口,能否实现仍是未知;工厂开建了,下一笔新订单还不知道在哪里;更别提父亲知晓后,家里会掀起怎样的暴风雨……
太多的问题堆积在心头,像一团乱麻。但此时此刻,她至少可以弄清楚一件事——林熠为何这般帮她,却又刻意对她隐瞒?
等了好久,电话铃才响起,一接起,林熠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喘:“我们项目部只有一部电话,我到办公室时,发现居然锁门了,只能又回去找人拿钥匙。”
李渔歌并不介意这短短的等待,笑道:“没事,也没等多久。我今天见过何凯了,把一切都谈妥了,告诉你一声。”
“那是好事啊。”
“那些机器,我过几天再找人一起去拉回来。”李渔歌顿了顿,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买了机器的事?”
“哪儿来得及告诉你,那天我去找他时,他正好在处理这些机器,我要不快点定下,搞不好就卖给别人了。”
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可李渔歌仍然不满:“那你也该跟我商量商量,万一清明时我只是说说,并不是真的要做呢?这机器不就白买了。”
“大不了再卖了,又不会亏多少钱,你担心什么?”
林熠语气轻松,逗得李渔歌也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怎么什么事到你这里,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给你打个电话,我心情好像都变好了。”
“那你多给我打电话。”林熠不假思索。
李渔歌没理会:“那些机器,我现在没钱还你,还有你送的那些茅台中华。”
林熠“哎”了一声:“这何凯怎么这么多话啊。你别操心这些,我天天呆在工地,想花钱都花不出去,你……”
李渔歌打断他:“一码归一码,等我赚了钱,肯定是要还的。”
“行行行,等你成富婆了,想还我多少都行,我求之不得。”林熠依旧语气轻松,也不和她争。
电话两端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李渔歌清了清嗓子:“你这是转性了?帮我这么多,居然能忍着不说?”
“没什么,怕你压力太大。”林熠没打算再瞒着,“何况你刚才也说,那时还没完全拿定注意,我怕我太着急一下子把事情都办了,反而让你骑虎难下,所以就没提。
“所以啊!万一我没做,这钱不是浪费了吗?你还是应该提前跟我说的。”
林熠笑道:“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去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反正机器能转手,搞不好反而还能赚一笔。”
“机器能卖,茅台和中华可收不回来了。”李渔歌噘了噘嘴,“无论怎样,你都该提前和我商量!”
“好好好,知道了。”林熠认道,“李总还有什么吩咐?”
“别油腔滑调的。”李渔歌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自嘲道,“你见过一无所有的‘总’吗?”
“早晚的事。”林熠依旧玩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都已经上轨道了,怕什么?”
“借你吉言,谢谢帮忙。”李渔歌笑了笑,“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这下电话那头半天没了回音,李渔歌拿下听筒看了看,又对着话筒“喂”了几声,林熠才好似回过神来,语气里带着些不自然:“你以前也这么帮过我的,不记得吗?”
“有吗?”李渔歌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以为他又是在安慰自己,“别闹了,你哪有像我这么惨过。”
林熠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道:“记不得就算了。”
挂下电话,李渔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林熠指的是什么,估计这别扭鬼大概是因为热心帮了自己而有些不好意思,才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来掩饰。
这么想着,她便不再纠结,长舒一口气,步伐轻快地朝家走去。
月光清亮,林熠也缓缓朝宿舍走去。
他现在的项目是一个隧道工程,离城区很远。住的地方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简易的移动板房,蓝白相间的铁皮拼接而成,整齐地排列在工地一角,像一座临时搭建的微型城镇。林熠这样的正式职工住的是两人间,而农民工们则挤在八人一间的板房里。
工程人的生活就是这样,跟着项目走,像候鸟一样迁徙。隧道开工以来,林熠基本上一两个月才得以休假回一次家。大半年下来,他也习惯了这种热闹又孤独的生活——周围一直都有很多人,但可以谈心的人,却几乎没有。
路过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挤满了人。
年轻的、年长的,有像他这样读过大学的工程师,也有满手老茧的农民工。工地的寂寞似乎打破了身份和阶层的隔阂,让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变得熟悉起来。这会儿,大家正围坐在一张大木桌旁打牌。
工地寂寞,打牌是最受欢迎的娱乐活动。斗地主、双升、捉黑a……林熠是其中高手,常常赢得其他人吱哇乱叫、抱怨连连,可他今天却没什么玩牌的兴致,目不斜视地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没走两步,便听得有人匆匆追了出来,回来一看,原来是老张头。
“小林工,今天不玩一把?”老张头笑问。
“林工就林工,老加个小字。”林熠不满道,“我今天有点累,想回屋睡了。”
老张头赶忙从兜里掏出一份信递给他,林熠意外地接过:“这是?”
“我孙女写来的,让一定我交给你,她想亲自跟你说声谢谢。”老张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林工,谢谢啊,要不是你,她现在肯定已经没在上学了。”
林熠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娟秀而工整的字迹——
“林熠哥哥:
展信佳。
我是张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