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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她欠林熠一句对不起。

055她欠林熠一句对不起。

李渔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境光怪陆离,如同一场荒诞电影。她梦见自己蜷缩在甲板上,风浪大得吓人,她胃里一阵阵恶心,却还是紧紧抱着那两大桶泥螺,生怕它们翻了——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画面一转,她站在江南食府窗明几净的包间里,捧着烫金的订单合同,高兴得手指都在发抖,满心欢喜地去定厂房、招工人,风风火火地决定大干一场。忽然间,连超市里都摆满了她的产品,她坐在钞票堆成的小山里,兴高采烈地一张张数,却怎么数也数不完。可转眼,那些钞票全变成了质检报告,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周围的人都在骂她,说她的东西吃坏了人,她拼命解释,可没有人听。“证据呢?”他们围着她喊,“拿出证据来!”她一下从梦中惊醒。“姐,你好点没?”李渔歌一睁眼,于晓航那张写满担忧的脸立刻凑到眼前。她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我睡着了?”“岂止是睡着了。”于晓航又给她的额头换上了块湿毛巾,“从水产公司回来你就发烧了,说了半宿胡话。你再不醒,我就要背你去医院了。”冰凉的毛巾贴上额头,李渔歌的思绪瞬间被拽回水产公司那间冰冷的会议室——解除挂靠的通知早已摆在桌上,何凯陪着她递烟倒茶,好话说尽,还是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润和超市的十倍赔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水产公司领导态度坚决,一旦润和超市向水产公司索赔,按照合同约定,李渔歌必须承担全部的经济赔偿责任。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求她额外赔偿三十万元的商誉损失费。从水产公司出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在下,仿佛永无止境。李渔歌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可那一刻,她却忍不住在何凯面前泪如雨下,一次次向他道歉,抱歉将他拖入这个该死的泥潭。李渔歌挣扎着撑起身子,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太阳xue突突地跳着疼。她强撑着问:“现在几点了?”于晓航赶紧拿了个软垫,扶她坐好:“才凌晨五点呢,你想再睡一会儿吗?”李渔歌摇摇头,于晓航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李渔歌望着窗外铅灰…

李渔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境光怪陆离,如同一场荒诞电影。

她梦见自己蜷缩在甲板上,风浪大得吓人,她胃里一阵阵恶心,却还是紧紧抱着那两大桶泥螺,生怕它们翻了——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画面一转,她站在江南食府窗明几净的包间里,捧着烫金的订单合同,高兴得手指都在发抖,满心欢喜地去定厂房、招工人,风风火火地决定大干一场。

忽然间,连超市里都摆满了她的产品,她坐在钞票堆成的小山里,兴高采烈地一张张数,却怎么数也数不完。

可转眼,那些钞票全变成了质检报告,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周围的人都在骂她,说她的东西吃坏了人,她拼命解释,可没有人听。

“证据呢?”他们围着她喊,“拿出证据来!”

她一下从梦中惊醒。

“姐,你好点没?”

李渔歌一睁眼,于晓航那张写满担忧的脸立刻凑到眼前。她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我睡着了?”

“岂止是睡着了。”于晓航又给她的额头换上了块湿毛巾,“从水产公司回来你就发烧了,说了半宿胡话。你再不醒,我就要背你去医院了。”

冰凉的毛巾贴上额头,李渔歌的思绪瞬间被拽回水产公司那间冰冷的会议室——

解除挂靠的通知早已摆在桌上,何凯陪着她递烟倒茶,好话说尽,还是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润和超市的十倍赔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水产公司领导态度坚决,一旦润和超市向水产公司索赔,按照合同约定,李渔歌必须承担全部的经济赔偿责任。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求她额外赔偿三十万元的商誉损失费。

从水产公司出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在下,仿佛永无止境。李渔歌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可那一刻,她却忍不住在何凯面前泪如雨下,一次次向他道歉,抱歉将他拖入这个该死的泥潭。

李渔歌挣扎着撑起身子,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太阳xue突突地跳着疼。她强撑着问:“现在几点了?”

于晓航赶紧拿了个软垫,扶她坐好:“才凌晨五点呢,你想再睡一会儿吗?”

李渔歌摇摇头,于晓航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渔歌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晓航,没有下一步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拉你入伙,耽误你的时间。”

于晓航却仿佛不信她会如此轻易放弃,急切道:“姐,一定还有办法的!那么多困难你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有转机。”

“这次不一样。”李渔歌摇头,“赔钱不说,资质没了,我们仓库里积压的那一大批货都卖不出去,还有没结清的人工费、货款,我要倒欠多少都未可知。晓航,你还年轻,赶紧找份别的工作,这烂摊子你就别管了。”

于晓航瞬间红了眼眶:“我怎么可能不管,就算是个烂摊子,我也会陪你收拾好。”

李渔歌心中一暖,感动道:“谢谢你在我身边。”

“你跟我还客气啥,这时候要走,我也太不是人了。”于晓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补充道,“对了,淮州哥也来过电话,他很担心你,但那破论坛要开两天,晚上也不得空,还说什么临时通知他可能要出个差,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他让我照顾好你,他一忙完就来看你。”

李渔歌微微一笑:“没事,他来不来都无所谓。晓航,你还有力气开车吗?我想回蛟川了。”

一回到蛟川,李渔歌就径直去了工厂,推开工厂的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三天前,这里还是一片繁忙景象,机器的轰鸣声从早响到晚,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每个人都笑意盈盈。然而如今,三百平米的厂房空空荡荡,只剩下她和于晓航的脚步声在回荡,冷清得让人心寒。

她慢慢走进仓库,拉开冰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醉泥螺和蟹糊,永城水产商标都贴在最显眼处,现在全成了卖不出去的废品。货架上,那些刚换了新包装的鱼片和鱿鱼丝还印着“喜迎2000”的字样,如今看来却更像是讽刺——它们终是倒在了新世纪来临之前。

“姐,这些东西……真就没有办法了?”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库存,于晓航满是心疼,“太可惜啊了。”

李渔歌努力扯了扯嘴角:“幸好这厂房租了两年,反正退不了,它们至少现在还能呆在这里。”

关上冰柜,冰冷的触感让李渔歌打了个寒颤。她转身认真地看向于晓航:“晓航,我知道你重感情,但这条路真的已经走到头了,你还是要及早为自己的未来谋划。”

于晓航不乐意听:“姐,又说这些。”

“最对不住的是你爸妈,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带你走正道,结果……”李渔歌苦笑一声,“没想到这段正道这么短。”

李渔歌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空荡荡的厂房,对于晓航道:“走吧,先回你家,我当面向你爸妈道歉。”

“要你道什么歉啊。”于晓航断然拒绝。

“他们得知道真相。”

“我自己会跟他们说。”于晓航眼眶有些发红,“姐,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这儿还有那么多破事儿呢,就别操心我了。”

见于晓航如此坚决,李渔歌便也不再坚持:“好,那我们各自回家,各自交代。”

陈玉玲早已在家等候多时。

自打听说出事,她夜夜失眠,女儿在电话里声音沙哑,她很想再多问几句,但又怕给她太大压力,只能把满腹的担忧都咽了下去,默默按女儿吩咐遣散了工人,关停了工厂。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小院儿里传来声响。陈玉玲赶紧放下正在择的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子,擡眼就看到女儿灰败的脸。

陈玉玲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神色她太熟悉了,跟当年被冤枉退学时一模一样,看来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糟。

饭桌上,李渔歌低头扒拉了一口饭,嚼了好久都咽不下去。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爸妈,生意可能做不下去了,我得跟你们说实话。”

老两口同时停下筷子,李成志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李渔歌鼓起勇气,艰难地把这几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疲惫道:“现在还不清楚到底要赔多少钱,但你们别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陈玉玲急道:“我天天在厂里盯着,咱们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他们不能这么冤枉人啊!”

“妈,没用的。”李渔歌苦笑,“就像大学那件事,即使我是被冤枉的,又能怎么办?”

陈玉玲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总是让我女儿受这种苦……”

李成志“啪”地一声放下筷子,重重叹了口气:“早就跟你说过了,生意哪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要是你当初听话……”

“爸!”李渔歌猛地擡头,眼睛红得吓人,声音却发颤,“求求你,现在别说这些话,一句都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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