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拔刀。” - 潮起渔歌 - 林不晚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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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拔刀。”

020“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拔刀。”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李渔歌紧抿着嘴唇,下颌微微扬起,满脸倔强和清高,可泪珠却不受控制般的簌簌滚落。林熠站在一米开外,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幅矛盾的画卷,美得让人心疼。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终于忍不住迈步上前,擡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又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低声道:“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李渔歌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抗拒,却又在片刻之后就接受了这份温暖,靠在林熠肩头啜泣起来。林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渔歌才擡起头来,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恢复成那倔强不服输的模样:“哭完了,不哭了,哭也没有什么用。”两人在礁石上坐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大海发呆,直到大海的颜色越变越深,李渔歌才缓缓开口:“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说完谢谢,转头手上的刀却捅得比谁都深。”“利益面前,人心总是复杂的。”“钱都没赚几个,情义就先没了。”李渔歌苦笑一声,“他们是没看到我吃的苦,这条路哪有那么好走。”“就这么算了吗?抢客户也就罢了,你的秘方也被他们偷走了。”“永城大大小小的饭店,我都已经跑遍。那些拒绝我的,想必也不会轻易接受邵坤。这条路,我自己都已经走不动,不信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经过刚才那番发泄,李渔歌好似已经冷静了下来,“至于秘方,扯不清的,与其因为这个扯皮耗费精力,不如把时间花在找新的出路上。”林熠不由低头笑了笑,李渔歌从小就是这样,无论遇到多大挫折,情绪有多么崩溃,都能迅速逼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状态重新迎战现实。只是难了他,明明觉得她需要安慰,却又偏偏无从下手,干脆转而问道:“这条路已经走不动了是什么意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反正给饭店供货这条路走不远,也做不大,得另外找销路。”“你找到了?”李渔歌摇摇头:“我想跟超市合作,但人家看不上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你找何…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李渔歌紧抿着嘴唇,下颌微微扬起,满脸倔强和清高,可泪珠却不受控制般的簌簌滚落。

林熠站在一米开外,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幅矛盾的画卷,美得让人心疼。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终于忍不住迈步上前,擡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又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低声道:“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

李渔歌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抗拒,却又在片刻之后就接受了这份温暖,靠在林熠肩头啜泣起来。林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渔歌才擡起头来,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恢复成那倔强不服输的模样:“哭完了,不哭了,哭也没有什么用。”

两人在礁石上坐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大海发呆,直到大海的颜色越变越深,李渔歌才缓缓开口:“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说完谢谢,转头手上的刀却捅得比谁都深。”

“利益面前,人心总是复杂的。”

“钱都没赚几个,情义就先没了。”李渔歌苦笑一声,“他们是没看到我吃的苦,这条路哪有那么好走。”

“就这么算了吗?抢客户也就罢了,你的秘方也被他们偷走了。”

“永城大大小小的饭店,我都已经跑遍。那些拒绝我的,想必也不会轻易接受邵坤。这条路,我自己都已经走不动,不信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经过刚才那番发泄,李渔歌好似已经冷静了下来,“至于秘方,扯不清的,与其因为这个扯皮耗费精力,不如把时间花在找新的出路上。”

林熠不由低头笑了笑,李渔歌从小就是这样,无论遇到多大挫折,情绪有多么崩溃,都能迅速逼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状态重新迎战现实。

只是难了他,明明觉得她需要安慰,却又偏偏无从下手,干脆转而问道:“这条路已经走不动了是什么意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反正给饭店供货这条路走不远,也做不大,得另外找销路。”

“你找到了?”

李渔歌摇摇头:“我想跟超市合作,但人家看不上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找何凯了吗?他也没办法?”

李渔歌还是摇头:“他们跟超市确实有合作,不过何凯说他们的销售渠道已经饱和,没有多余的路子可以给我。”

“我找他去。”

林熠说着就想起身,李渔歌赶忙伸手拉住他:“哎呀,你干嘛。他已经帮得够多了,当初签挂靠协议的时候,他就跟我说得很清楚,销路得靠自己,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林熠无奈又坐下来:“那怎么办?你还能撑得住吗?”

“暂时还死不了。”李渔歌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哎,聊点别的,让我喘口气,明天再头疼吧。”

林熠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笑了笑:“行,听你的,你想聊什么,我陪你。”

想说的话很多,可真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海浪在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缓和,又像是催促。

良久,李渔歌回想道:“上次我去江南食府见梁总,她提醒过我的,要多留些心眼,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只不过当时我没太往心里去。”

“梁总?”林熠皱眉,“就是看着你吃了半只蟑螂,又两块五买你一百斤货的人?”

李渔歌笑笑:“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一单应该只是想试试我,后来我们合作得很好,她也是我最大的客户。”

李渔歌接着说:“你知道吗,她是一个特别有气场的女老板,我每次见到她都又佩服又羡慕,觉得如果以后也能像她这么成功就好了。可是现在想想,她能走到这一步,一定经历了比我更多的痛苦。”

“你害怕了吗?”林熠打了个比方,“现在还只是个开始,从这里到成功,也许还要走一条非常狭窄的路,路上可能会比现在还要孤独和痛苦。”

李渔歌摇摇头:“不害怕,只要能走到终点,再痛苦我也能承受。”

“如果走不到呢?”

“一定要走到。”李渔歌斩钉截铁道,“偏执也好,天真也罢,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没有第二个选择。”

林熠侧过头看向李渔歌,相比上次相见,她似乎又单薄了许多,下颚的线条愈发明显,透出一股清瘦的倔强。

林熠轻叹一声:“其实我现在不太确定,当初那么一股脑地鼓励你去做这件事到底对不对。也许听其他人的,放下执念会比现在过得容易得多。”

李渔歌轻笑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看武侠小说,如果主人公中刀,一定不能马上拔刀,否则就会立即毙命?”

见林熠面露疑惑之色,李渔歌又道:“我的过去,就是插在我心口的一把刀。如果我接受他们的建议,随随便便找一份要求不那么高的工作,浑浑噩噩地过日子,那就是强行拔走了我心口的刀,我可能马上就会死。但带着这把刀,我至少可以活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这是在跟自己较劲。”

“我必须跟自己较劲!我必须证明,即使跌得再重,我也能重新站起来!我要用更大的成功,来洗刷大学时的冤屈!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就是这么厉害!”李渔歌对林熠一挑眉,目光灼灼,“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拔刀。”

两人从海边离开时,天刚好黑透。经过这一番倾吐,李渔歌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林熠却觉得心里热热的,像是被什么点燃了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回到家,仰面躺在床上,林熠脑海中一遍遍浮现李渔歌说那句“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拔刀”时的样子,耀眼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也让人想起她从小就是这样的“刺头儿”——

小时候,她挨揍从不逃跑,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往大人身后躲,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任凭李叔叔的棍子落在身上,多疼都不低头。

小学时,班里几个顽皮的男孩总爱欺负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女孩,嘲笑她、捉弄她,甚至撕坏她的作业本。其他孩子要么冷眼旁观,要么跟着起哄,只有她像一只护崽的小兽,挡在那女孩面前,毫不畏惧地和那群最顽皮的男生对峙。

高中时女子排球赛,她意外扭到了腰,可为了团队荣誉硬是拼到了最后一刻,虽然赢下了比赛,腰伤却因此加重,导致她后期恢复了好久。

李渔歌从来就有自己的“拔刀”方式,也从来都有自己衡量得失的标尺。这或许也是他从一开始就决定支持她的理由——因为他从心底里就不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地服输。

这一晚,林熠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海中李渔歌的身影挥之不去,那些与她有关的过往如潮水般不断翻涌。虽然思来想去,好像也都是些细细碎碎的小事,可就是这些小事,让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对于这段感情,他试探过、后退过、失望过、放弃过,可每次再见,他发现那种由衷的欣赏和心疼却从未真正消失。

可好像也只能止步于此,再往前一步是不自量力,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若要彻底割舍,好像又做不到,只能明知不该念而念之。

这场无声的独角戏,终究显得有些可笑。终于疲惫压过了思绪,林熠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这一晚,李渔歌却也在想着林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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