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舒月晴

仿佛是齿轮的重合，命运的既定，一路浑浑噩噩的苏清寒，最后走到了小巷中，悄无声息地摔倒在了地面——再未起身。“……”

纪洛虽然在苏清寒身后跟着，但是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在苏清寒倒下的最初几分钟，纪洛没有着急，而是安心的等待着。

可是，几分钟之后，纪洛仍然没有看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反而是小巷中的苏清寒，始终没有声音传来。

“不会……”

纪洛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感觉，他从隐藏的地方冲出，跑到小巷里，眼前的场面令他悚然一惊——

苏清寒安静地躺在地面上，犹如沉沉的睡去一般，她周围没有任何人，也不存在任何利器！

然而——无形中，仿佛有一柄利刃在苏清寒身上切划，伤痕硬生生撕开了皮肤和血肉，又长又深！

“苏清寒！”

纪洛心里悔恨到了极点，他冲到苏清寒身边，拼命的扑到她身上，试图阻挡虚空中的利刃——

只可惜，这种方法，毫无意义，纪洛亲眼看到，就在他用身体挡住的肩膀，一道伤口陡然裂开，就连衣服都随之破开！

然而，纪洛的衣服也明明和苏清寒的衣服贴着，但是他的衣服却没有丝毫破损，只是……沾上了鲜血。

“哈啊……”

纪洛无力地抱着苏清寒，用身体将她团团保护住，可是一道一道绽开的伤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力。

就在纪洛的怀中，沉睡的少女，安静得宛如一首诗，十数条伤痕遍布她的身体各处，殷红的血不断溢出，宛如死亡的倒计时……

“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洛手掌颤抖地捂着苏清寒的伤口，红色的血像墨水一般沾满了他的衣服和手掌，纪洛试图捂住伤口，可是——伤口实在太深、太长了。

虽然没有看到骨头，但是这种宽度和深度的伤口，不先止血、在用针线封住，基本上毫无可能救活。

而现在，纪洛手里什么也没有，他只能抱着苏清寒，看着她的血渐渐流干，明明是来救她的，可是纪洛却无能为力。

什么也做不到的，无能为力。

少女的血，明明是温热的，但是在纪洛触感中，却冷得可怕，仿佛冷得刺骨，又好像……灼烫得宛如燃烧。

“苏清寒，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纪洛握着少女的手掌，攥得很紧，仿佛就要这样拉着她的手，留住她，让死亡别带走她。

这个时候，少女身上已经不再有新的伤口出现了，可是如此遍体鳞伤的模样，已经注定了苏清寒的死亡。

恍惚中，纪洛忽然感觉到了回握的力量，他不可思议地抬起手，看着手掌中少女的指节，微微动弹。

“苏清寒。”

纪洛转过头，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沉睡中的少女睫毛微动，慢慢……张开了眼睛。

因为幻境的后遗症，以及失血过多的影响，苏清寒的眼睛只张开了一点，迷蒙中，她看到了眼前的纪洛。

莫名地……少女笑了。

“圣…诞……快乐。

苏清寒可能也分不清，她现在看到的，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她试图张大眼睛，却终究没能做到。

“纪…洛，真是一个……让人…难过的…梦。”

苏清寒的睫毛颤动着，无声无息间，泪水从少女眼角滑落，然后……她闭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了纪洛胸口。

世界仿佛就此安静，纪洛坐在地上，抱着渐渐冰冷的少女，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一般用力。

“苏清寒，对不起，我再一次地失败了。”

纪洛低下头，将脸颊靠在少女的脸颊上，他倾听着她的呼吸声，像听着春风在耳边拂过，随着季节越来越小。

最终——如烟尘般飘散流连。

纪洛，还是没能留住她，他所做的事情是理所当然，而她死得也一如往昔。

不可笑，也不可悲，因为人生……就是如此。

得到了，总要失去，握紧的，也会飘零。

“……”

纪洛的感觉中，少女的身体渐渐冰冷，他呆滞地坐在地上，心里竟然没有太多的悲痛，只是——像被人玩了一个洞一般，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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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空得能听到回响。

“没有人，能不付出代价。”

纪洛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在少女耳边低语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脱下上衣，垫在少女头下，然后……将她放在了地上。

“苏清寒，无论是谁，无论它在哪。”

纪洛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因为坐得太久，他的腿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是，凭着一股劲，纪洛还是站了起来。

“我发誓，我会找到它！”

·“是吗？那可真好~”

陡然间，一声满是戏谑的语调在纪洛身后响起，纪洛猛然间转头，所看到的，是一个外表十分中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