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靠近

醉酒后醒来时的第一感觉，大多都是口渴，纪洛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到胸口陡然间一痛，再次躺了回去。“醒了？渴吗？”

“嗯。”

纪洛脑袋里仍然浑浑噩噩，他听到身边的声音，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屋内的人影出了房间，再回来时，给他端了一杯水，走到床前，扶着他坐了起来。

“谢谢。”

纪洛仰头喝完了水，大脑像是被滋润一般，渐渐恢复了神智。纪洛仰起头，看着眼前少女精致的面容，手里的杯子兀然坠下——

但是好在，苏清寒反应足够迅速，她一把抓住了半空中的杯子，稳稳地让被子没有沾上水珠。

“怎么了，傻了？”

“苏清寒，你怎么……”

纪洛抚着头，表情紧皱了起来，醉酒的后遗症实在难受，搞得他试图回忆的时候，脑袋里跟被人用锤子砸一样。

“想起来了吗？”

苏清寒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柔和，纪洛眨了眨眼睛，渐渐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但是还不待他开口询问，苏清寒已经拿着杯子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苏清寒又端了一杯水回来，而这一次，因为加了热水，杯子里的水温稍高。

“谢谢。”

纪洛接过水杯，并没有一口喝完，而是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下，在热水的作用下，纪洛的身体重新感觉到了温热，果然舒服多了。

“不用着急，慢慢喝吧。”

苏清寒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纪洛则依靠在床头，一边喝着热水，一边整理着思绪，两人间谁都没有开口，气氛慢慢沉静了下来……

“还需要吗？”

“谢谢，不用了。”

纪洛本来没打算一直麻烦苏清寒，但是没想到，当他喝完水后，苏清寒便很自然地伸手拿走了还温热的杯子，放到了侧边的小桌上。

“几点了？”

纪洛看了眼窗外，发现天空已经一片漆黑，哪还不知道自己睡得昼夜颠倒了。

“七点半了。”

“睡到这个时候了啊~昨天晚上，我真是做了不少蠢事。”

纪洛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苏清寒倒是没有太纠结这个，而是给纪洛讲了一下她的看法。

“你打的那几个人，虽然受了伤，但是都死不了。我估计，为了后续的旧街开发，那些人应该不会报警，但是报复是肯定的。”

“很公平，我可以接受。”

纪洛听到苏清寒的分析，轻轻点了头，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听到人云亦云就相信。旧街区的状况，纪洛心里早有预估，这件事情的结局，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不报警的话，怎么样随他们。”

自始至终，纪洛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都是最怕对方报警，国家这个暴力机器，不是任何人，甚至是任何单一进化者所能撼动的。

无论纪洛怎么想，面对绝对的力量，他都会收起獠牙，安心承受法律的审判——

不过，双方都是醉酒状态，而且对方动刀意图杀人，纪洛受伤后反击，为的是制止对方继续行凶，虽然结果造成对方重伤，但最多最多是防卫过当，完全合情合理。

纪洛对法律可是有好好了解过的，这种为了维系社会稳固的规则，约束的是道德的最低线，只要不死人，事情总是有斡旋的余地的。

而这个分寸，纪洛一向把握的很好，譬如……这一次。

“苏清寒，谢谢你。”

纪洛内心到底想的是什么，苏清寒当然不知道，她所能看到的，是纪洛诚挚的歉意，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绷带裹实的胸口，笑容有些苦涩。

“不客气，就当是回礼吧。”

“什么回礼？”

“利用你当挡箭牌的回礼。”

苏清寒终究不是不择手段的人，她确实需要纪洛的保护，以此在混混的骚扰下，继续安定的生活，可是她不屑于，像心机婊一样装出感动的模样，而是将话彻底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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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说是英雄救美，心念以身相许~”

纪洛看着苏清寒严肃的神情，反而赧然地笑了出来，他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

“苏清寒，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直白来说，如果是你是一个丑八怪，我肯定躲得远远的，绝不会凑过去帮你。”

“人都是有欲望的，我更是忠实自己欲望，并且愿意为之奋战的人。那天我暴打那三个混混，不仅是为了给你报仇，也是为了我心中的正义和公理。”

“而且，我出手那么重，造成的后果，我自己也明白。再加上这一次，我发酒疯，把人打成那样，报复迟早会来，而且还可能不止一拨人。说句难听话，无关帮不帮你，我都和他们势不两立。”

纪洛说话的语气十分坦荡，苏清寒听着他直白的剖心之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很浅地笑了起来。

“你狡辩的功力很不错，我都忍不住想点头了。”

“还可以吧，毕竟我过去不写作业，老师问我为什么，我总能编出理由~”

纪洛耸了耸肩膀，因为他的搅合，两人间的气氛总算是舒缓了下来。

“当然，无论我编出什么理由，最后都是被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