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这么大反应
◇第39章这么大反应
这本《nude》说是画的从前与傅景言有过合作的模特。
但很显然，根本没有所谓模特的存在。因此这本画集里的内容，没有任何意外的，也全都是傅景言和商丹青之间的共同回忆。
开头那几张城市风景画，画的是他和商丹青共同走过的街头巷尾，那是他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风景，时隔太久，商丹青或许已经有些记不大清了。
但画集里头的第一张人物画，则是在无数个清早的晨曦下，年少时的傅景言走在商丹青的身后所看到的场景，晨曦洒在那人的发丝上，连同肩膀上的衬衣也沾上了金光，罩着那人好像小小的一团。
那样熟悉的场景，商丹青不可能毫无察觉。
在曾经无数个清晨里，傅景言就看着在他前头的商丹青这样打着哈欠，懵懵懂懂地往学校方向走，而他则在身后默默注视着，眼神从未有一刻离开。
这是傅景言牢牢记下的有关于商丹青的第一个背影。
除此之外还有商丹青在课桌边打瞌睡的侧影，商丹青在足球场边喝水的模样。
甚至于这个笨家伙趴在他们家的沙发上睡觉的样子，在天台边托腮发呆的景象，往后翻画集，傅景言几乎把他能想到的内容都画了下来。
而当初在傅景言画这些的时候，是他到巴黎的第一年。
那会儿的他还不知道商丹青在酒醒以后忘记了所有，只以为是商丹青害怕承担他们的那份共同责任。
因此才将所有的错事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尽管如此，对傅景言来说，有关商丹青的一切好像也早早深刻印在他心里，难以忘怀。
以至于当他身处在那间房租低廉的小阁楼里，在昏暗中生活难以为继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地还是将心底最明亮的颜色流泻在了笔端。
他将他笔下的第一抹晨曦不吝地洒在商丹青的身上，将夏季的绿意与蝉鸣留给了那一道他曾经凝视已久的背影，彼时他对于油画的热爱还没有完全丧失，他将他最后创作的热情留给了那个早就离他而去的人。
而这些他在巴黎忙碌间隙创作出的作品，也成为他“最后的余晖”。虽然并不出众，内里却饱含了画家难以说出口的情愫。
两年后一家法国的出版社因此看中了他的这些手稿，愿意帮他出版成册。傅景言答应了。
也就有了现在的《nude》。
“你问我说画的是谁……”如今，傅景言站在床边，垂眸眼神微深地望着商丹青，“昨天晚上你翻了五页，还猜不出来我画的到底是谁吗？”
商丹青瞳孔一瞬微缩，手指微微攥紧了床单。
“既然是这样的话，哥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还不许我打开……”商丹青沙哑开口，有些不解，“如果里面画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我的话，又有什么是哥哥不能说出口的？”
傅景言看向他，想说什么又没说。
傅景言是从来不会骗他的，哥和他说自己有个模特前任，还将和那个人的过往都画了下来，商丹青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商丹青忽然又想到了傅睿和他说的话。
在巴黎的那三年傅景言从来没有和谁亲密相处过，更别提找男友了。
假如傅景言喜欢过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找过的有那种性质的模特也只有他一个，那么……
商丹青攥紧了手指，仰起头犹豫问道：“那个模特是真的存在的吗，哥哥？”
傅景言眼神微微一变。
“还是说那只是哥哥随口编出来的——”为了隐瞒他什么。
隐瞒从很早开始傅景言就已经在喜欢他，隐瞒在他们搬家之后傅景言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商丹青到现在还记得傅景言在重逢时的冷淡，他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但傅景言很快再度的熟稔又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只以为是分开太久，哥哥对他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可要是傅景言一直深深喜欢着他的话，重逢后对他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哥——”商丹青还想再问。
“七点十五了……”傅景言看了眼腕上的表，目光扫向他说，“八点前要到科室，你来得及吗？”
商丹青犹豫再三，只能穿衣服起身了。
“但是我想和哥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商丹青想了想说，“我下班后你能来接我吗，哥哥？”
“接。”
“那我中饭是和你一起吃吗……”商丹青被傅景言抱起来穿裤子，一边仰头问道，“吃完饭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吗？”
傅景言的动作一顿，随即帮他穿上了裤子。“可以。”
商丹青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有点怕以傅景言的性格会死活都不肯张嘴解释的，但哥愿意告诉他就好了。只要傅景言愿意说，不管事实是什么他都能接受。
他勾着傅景言的脖子抱着，任人帮他穿衣服，只觉得这个谜团总是能解开的。
身子酸痛使不上力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来那天他微信聊天的时候，傅景言曾经说过的话。
他那会儿想要试探哥能不能喜欢男生，还特意问傅景言与同性之间有没有过那样的经验。
“哥，我还是想在上班之前问最后一个问题……”商丹青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说你和别人上过床，就是那个模特。”
“你上班要迟到了。”傅景言试图打断他。
但商丹青却不依不饶。
“我就问这一个问题，要是这个模特是不存在的……”商丹青贴近了人耳朵，嗓音轻轻地沙哑问道，“那我想知道，哥你到底是和谁上床了啊？”
傅景言垂眼来看他。
商丹青对上那目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哥昨天晚上那个熟稔的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总不能是在巴黎的时候找人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