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怨孽」

洛城公安局会议室。

李多坐在中间，旁边是郑小莲。沈家明和肖明河坐在他的对面，然后旁边依次是郑卫国，杨世宁，陆飞和其他参会人员。

“今天我们要揭开一个复杂又冗长的案子，这个案子涉及到安城，洛城两个地方，多宗人命。经过我们这些日子的侦查，我们综合了几个结果，最终明确了这一系列事情的真相。”会议由郑卫国主持，并且总结部分发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郑卫国，跟着他的讲述，进入到了这个案件的真相当中。

1995年，梁忠波成了国内著名心理学家宋晨的关门弟子。跟了宋晨后，梁忠波才知道原来宋晨还要一个学生，只不过这个学生外界并不知晓，因为他不是什么大学的学生，而是一个在洛城洛山区从事课外研究的普通人。这个人叫王昆，算起来是梁忠波的师兄。

梁忠波的进步很快，尤其是在得到宋晨的帮助后。与此同时，梁忠波和王昆也熟悉了起来，原来王昆研究的课题不是外界所认同的，甚至有一些偏激。不过，可能是因为王昆对他的课题特别专业，所以宋晨也没有拒绝王昆。

就这样，梁忠波毕业留校，成了安城大学的心理学导师。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昆要求宋晨帮他推荐身份，推崇他的研究课题。可是，宋晨并不同意。于是，王昆和宋晨闹翻了。

然后接下来，宋晨忽然死了，并且死于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下。表面看宋晨似乎是死于被人催眠，但是真正了解心理学的人梁忠波却知道，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真正可以利用催眠来杀人的例子。

梁忠波在宋晨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香味，最后他想起了之前王昆跟他提过的一种名叫招魂花的东西，于是他去洛山区里找到了王昆。面对梁忠波的质问和王昆种植的招魂花，王昆默认了宋晨的死跟自己有关系。面对真相，梁忠波拿走几朵招魂花后甩袖而去。

本以为梁忠波会告发自己，可是梁忠波却没有再来找过他，并且从此再无联系。

一直到十二年前，梁忠波忽然再次找到了王昆，并且提出一个请求，他有个学生叫李多，因为在洛山二里村帮人看病犯了错，无奈之下要留在二里河生活，希望王昆可以照顾一下他的生活。

对于梁忠波提的请求，王昆自然没有拒绝。那个时候的王昆已经是洛山区附近有名的鬼医，他研究的神秘学心理用于帮人看一些心理疾病，因为山区的人对于鬼神之说的理解还有所偏差，所以对于王昆的学说深信不疑。

李多后来带着他的老婆郑小莲找到了王昆，然后王昆遵循对梁忠波的承诺，将自己的鬼医之术教给了郑小莲。并且王昆发现，李多真的是一个心理学方面的天才。

说起李多，自然要从他为什么会来到二里村生活。原因很简单，他和两名同学本来想利用心理学来帮人驱邪，结果却在驱邪的过程中和驱邪对象发生了性关系，并且被人当众发现。后来，在梁忠波的调解下，李多答应娶了对方，然后学校开除了李多，这才算将事情结束了。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李多在梁忠波的授意下做的。包括侵犯郑小莲的那个男人，也是李多，只不过在对郑小莲当时在被侵害的寺庙里先是被招魂花迷失了意识，然后又被催眠，那个伤害她的人才无法想起来。

“只是，这一切是为什么？李多为什么要听梁忠波的话，宁愿放弃大好前程，也要去做这种事情呢？”有人不明白，问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梁忠波对李多的关系不仅仅是师生关系。当年李多考上大学，却因为没有钱，差点进不来，是梁忠波资助他上大学的。所以，对于李多来讲，帮助梁忠波自然成了义无反顾地事情。”郑卫国说道。

“那梁忠波让李多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是为了报复王昆？如果只是为了帮宋晨报仇，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杨世宁问道。

郑卫国看了看李多，然后说道，“我们找到了王昆，并且告诉了他这些事。一开始，我和大家一样，也不知道这中间的原因。直到后来王昆竟然被着我们偷偷自杀了。这让我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大。如果要是自杀，那么说当年王昆觉得愧对他的师傅，那么早已经死了，何必等到现在？并且王昆是听到梁忠波是死于和他老师宋晨一样的状态下才自杀的，如此的情况下，王昆的自杀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替真正的凶手戴罪，想要让我们停止对凶手调查。真正的凶手必然是熟悉招魂花，并且熟悉心理方面的知识，并且非常了解王昆的人。并且能够用心理术接近梁忠波的人，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李多。”

坐在上面的李多笑了笑，“郑队长的编故事能力真厉害，我听着都跟真的一样。你说梁忠波是我杀的，又说梁忠波是帮助我的恩人？我为什么要以德报怨，去杀死我的恩人呢？我承认，梁忠波是授意我对郑小莲做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我伤害了郑小莲，但是我娶了她，我用后面的生活在补偿她？”

“是的，你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也被蒙在鼓里，因为你从开始就是梁忠波的一颗棋子，他精心布局十几年，为的就是利用你杀死并且摧毁王昆。“郑卫国点点头说道。

“什么意思？”李多不解，其他人更是不明白。

“当年王昆害死宋晨，梁忠波没有报警，并不是他不想对王昆下手，而是他知道当时的王昆已经心生愧疚，如果报警抓了他，让他坐牢枪毙，正好符合了他的心意。所以他让王昆活在愧疚中。如何摧垮一个人？普通人可能认为就是杀人偿命，可是对于梁忠波以及王昆这种常年研究心理学的专家来说，他们要报复一个人，首先要毁掉的是他的专业和他的心智。宋晨的死，就是如此，然后梁忠波对王昆的报复亦是如此。所以，梁忠波在看到李多后，心里衍生了他的复仇计划。梁忠波的计划最后一步，就是自己的死。他制造了和当年宋晨一模一样的死法，为的就是用来摧毁王昆最后的心理防线，同时也是对李多的最后一个推力。所以，王昆知道了梁忠波做的这一切的真相，选择了自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挽救李多。如果李多杀死了王昆，背负上了这个杀人的压力，那么他就彻底完了。”郑卫国解释了一下原因。

“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推测和想象，根本不是这样的。”李多无法相信郑卫国的话。

“李多，你和沈家明都是学心理学的。我这些东西有的都是和他探讨过后才讲出来的。并且，我们并不是空头调查，这里有梁忠波的另一本日记，其中有他写的复仇计划书，包括对你的忏悔文字。”郑卫国拿出了一本日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