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午夜祭祀」

深夜，大雨。

天地间仿佛全部被雨水吞没，偶尔闪过一道闪电，将这阴沉的夜晚塑造的鬼魅异常。苏江河站在窗户面前，凝视着窗外，脸色阴沉。

砰，门被推开了。

“孩她爹，这雨水太大了，怎么会这么大？难道真的是？”进来的女人满眼恐惧，说话声音在颤抖。

苏江河转过了头，然后对着女人摇了摇头，慢慢走到了桌子面前，坐了下来。

“要不，要不我们找村长说说？”女人也坐了下来。

“没用的，孩她娘，你别管这事了。一会等送亲队来了，我出去一趟，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告诉别人。要是我明天早上还没回来，你就去林城找我哥哥。”苏江河说着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缘故，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孩她爹，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别吓我？柔儿没了，要是你再出啥事，我可怎么办？”女人一下子握住了苏江河的手，放声哭了起来。

“孩她娘，你不要这样。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咱们全家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件事情。”苏江河看着女人，嘴唇哆嗦着。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

“他们来了。”苏江河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惨白。

门开了，门外站着四五个男人，他们都穿着红色的外套，戴着黑色的线帽，为首的是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留着一簇小胡子，笑眯眯地看着苏江河说，“江河啊，时间到了，该让孩子上路了。”

“好，稍等一下，我带她出来。”苏江河脸色苍白，表情冰冷地说道。

“可以的，可以的。”小胡子连连点头。

苏江河转过身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女人已经进来了，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孩，大约十七八岁，虽然打扮的非常漂亮，可是却眼神呆滞，面无表情。

女人拿起了一个红盖头，准备给女孩盖上去。

“等一下，让我再，再看一眼。”苏江河抬了抬手，咬着嘴唇说道。

女人低下了头，泪水簌簌而下。

女孩转过头，和苏江河对视了一眼，然后说话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你们还不如刚把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我。”

旁边的女人一下子捂住了脸，痛声哭了起来，但是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只能隐忍地哭着。

苏江河走了过去，拿走了女人手里的红盖头，盖到了女孩的头上，然后拉着女孩说道，“走吧，柔儿，爹亲自送你。”

房间内的女人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愣了一下，发现女孩已经离开后，她慌忙跑出了屋子，站到了门边。

外面闪电雷鸣，雨越来越大了。先前来的几个人已经走远了，隐约的光亮下，可以看到他们抬着一顶轿子，在风雨中一颤一颤向前走去。

“柔儿，柔儿啊！”女人的哭声终于发了出来，不过很快被淹没在风雨中。

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