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为了爱他
◇第83章为了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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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勒林就知道自己是皇城内最优秀的omega。
每到月末，医生看着他的体检报告露出满意的笑容，宫廷教师将成绩单交至阿祖沙手中道："不愧是您教导出来的孩子。"
那时他还不明白，这"优秀"的意义仅仅在于能够站在皇城内最优秀的alpha，也就是皇子月见雪身边。
勒林没有四五岁之前的记忆，仿佛自打有意识起他就和月见雪在一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游戏。在皇家幼儿院里他没有父母，没有除皇子外的其他朋友，唯一的叔父，主教阿祖沙对他说过的最多的话是：“好好陪着殿下，记住，他离不开你”。
渐渐的，月见雪成了他的全部。就像对方离不开自己一样，他也离不开对方，只有和殿下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那个和自己拥有同样深蓝色眼睛的男孩，像只不安分的壮硕的小雀，整天拖着他满皇宫疯跑。他们爬过教堂钟楼的脚手架，在马场策马狂奔，甚至偷偷拆解过侍卫长的燧发枪。勒林是唯一能跟上他的速度的人，也是唯一能在他发病时让他平静下来的人。
腺体发达的贵族们生来头脑优越，感官敏锐，更别说拥有顶级信息素的皇子殿下，教会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月见雪在还是个幼儿的时候便展现出超出常人的智商和感官，然而不知为何时常生一场重病，仿佛僵硬的躯壳无法承受那充满生命力的灵魂。
11岁那年他们双双迎来了传说中的发育期，在信息素的作用下愈发行影不离。紧挨在一起的时候勒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据说是只有高匹配的信息素之间才能产生的愉悦和满足。
两人第一次亲吻对方，汗津津的手紧握在一起，立下海誓山盟。
可是不知从某个时候开始，月见雪生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在病房里的时间变得比树林里和太阳下还要多。终于有一天，叔父说皇子不得不接受一场很大的手术，并可能会因此损失部分记忆。
"殿下会忘记我吗？"勒林怯生生地问，“他要是忘记我，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不会的。”阿祖沙摸着他的头顶，用慈爱又肃穆的声音道，“哪怕殿下真的失去记忆，只要腺体还在，就不会忘记你，信息素会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哦……勒林心想，原来不是他需要我，而是他的信息素需要我。
手术那天勒林始终站在观察室外——医生需要他在皇子身边稳定随时可能失控的信息素。当看到月见雪闭着双眼被推上冰冷的手术台，某些遥远的记忆突然击中了他。熟悉的营养剂的气味与现实重叠，让他几乎窒息。
他骤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历过这一切。他的人生的起点就在手术台上，他是教会医院用实验数据和仪器创造出来的“完美omega”，生来就是为了爱一个同样完美的alpha而存在的——如果那些感情可以称为“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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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第四天，月见雪在晨光中睁开双眼，看到被阿祖沙牵至床边的男孩，虚弱地叫了声："……勒林？"
听到呼唤勒林几乎落下泪来——他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但当他俯身试图拥抱对方之时却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像是蔷薇园中混入了海风的咸涩。
术后月见雪似乎恢复了健康。两人像从前一样奔跑，游戏，骑马射击，并在不久以后迎来了alpha的第一次易感期，同时也是omega的发情期。他们像所有成双入对的情侣那样，学会用信息素安抚对方也安抚自己，可他再也没有从对方身上闻到过那令他沉醉的味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勒林逐渐知道了教会的一些秘密，包括基因实验和当年月见雪接受的腺体移植手术。
原来那具躯壳里住进了另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他盗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手术的后遗症开始出现，月见雪的信息素时常出现波动，伴随剧烈的头痛和精神恍惚。阿祖沙令勒林时刻关注皇子的身体状况，如有异常立刻通知医院进行治疗，而每次治疗都意味着要再上一次手术台。
勒林选择向叔父隐瞒，因为不忍心见到对方因残酷的治疗而痛苦挣扎的模样，于是那痛苦的一部分便转嫁到了自己的身上。
某个阴雨天的傍晚，他四处寻觅终于在花园湖畔找到月见雪。对方专心致志地往水里扔着石子，一次又一次，却总是直直沉入湖底。
“殿下，你在这儿做什么？”
勒林走到他身边，不明所以地看着湖面上一圈圈淡去的涟漪。
“给……”
“什么？”
“还是你来吧，我看着你玩就好。”
月见雪微微抿了一下嘴，仿佛有些懊恼的羞愧。
勒林怔怔地看着递到眼前的石片。
“殿下，我不会这个。”
“你不会吗？”
“我不知道怎么扔能让它漂起来。”
“怎么会呢……奇怪，我以为你很在行这个。”
勒林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成冰。
很多个这样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月见雪”的存在，甚至觉得对方在向除了自己以外的某个人说话。
——他会心血来潮地突然说想去看海，尽管他们从小生活在皇城之内，从未靠近过海岸。
——他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到湖边扔石子，玩起那些无聊的穷人才会玩的把戏——偏偏又扔不好。
——他会在雨后问他有没有看到双重彩虹，然后一个人眺望皇城上方的天空，沉默很久很久。
勒林从月见雪的只言词组中想象“那个人”的样子，那个陪对方在海边奔跑，扔石头，和看彩虹的人，然而一无所获。
他从未靠近过海岸，没玩过扔石头的游戏，也不知道什么是双重彩虹。
有时候他想，如果能成为那个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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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下章昆岚回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