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他不太好”

◇第80章“他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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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给皇子殿下用的是什么药？”

昆岚万万没想到对方要问的是这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佯装糊涂道：“药？殿下不是常年服用安神药物么，关于这方面的事您应该比我清楚。”

勒林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动气，但显然也没有心思继续打哑谜。

“昨天晚上我发现医生给殿下注射的营养剂被调包成了其他药物，此事我不会告知主教大人，也不会惊动指使换药之人，但你必须告诉我那药是什么成分。”

“参谋长，您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药物成分？您又怎么认定此事与我有关？”

“我既然没有向教会禀报此事而是选择瞒着他来这儿问你，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你是聪明人，应该用不着我多说，而且……实话告诉你，殿下的情况不太好。”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勒林近距离凝视着昆岚的眼睛，这一次深蓝色的瞳孔里只有冷冽的寒意。

“我说过，我对你纵容的前提是确保殿下平安，如果你无论如何不肯对我说出实情，我只有令教会医院分析药物成分并对殿下进行身体检测，我想那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当然，也不是我的。”

昆岚看到那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模样，连日的监禁生活使他不得安宁，想必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向来是个不懂得妥协为何物的人，更不会容许自己在博弈中露出哪怕丝毫疲态或软肋。可现在，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哪怕身处劣势不得不向一个蓝眼睛的贵族低头。

“我在被关到这里来之前见过女皇，交给她一个药剂的配方。”

当初安马给亚曼使用过的营养剂，在确认对修复被清洗者的海马神经元有效之后，林院长又在其基础上进行调整，将新配方交由月良京传达给陵风公主。

昆岚在将配方连同其他消息一起交给女皇的时候并没有细想对方会用这配方做什么，准确的说是在想到那层之前就失去了人身自由。

现在想来，女皇或许听取月良京的建议，欲在政变之前动摇“月见雪”身为皇子的记忆以摆脱教会控制，但未料到阿祖沙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失去给皇子服药的最佳人选，她只能冒险通过教会医院对皇子日常所用药物进行调包，也只有女皇能有机会做到这点。

可此举实在太过冒险，若被勒林以外之人发现端倪，若勒林心向教会将此事告知阿祖沙，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勒林已从昆岚的话中猜出事情大概，深蓝色的瞳孔猛的放大了：“那药……用了之后会怎样？”

“会逐渐想起十三岁以前，也就是接受记忆移植手术之前的事。”

“……”

“你说皇子的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

“说啊！”

昆岚隔着铁栏一把抓住勒林的手腕，后者略微迟钝地收回目光。

“那么，被移植的记忆又会怎样？”

这回轮到昆岚愣住了。

“这个，只有服用之后才知道。”

时间紧迫，他尚未来得及向亚曼细问手术后的感受，不知清洗过程中植入的那段虚假的记忆是否还留存在他脑中。

留存与否，他并不关心。同样，他也不关心小风“回来”之后是否还记得十三岁前身为月见雪的记忆。记不记得，那都是他的小风。

“皇子到底怎么了！？”

勒林始终不作回答，昆岚心急如焚，回想起那日温存过后“月见雪”将自己拒之门外的反常表现——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太好”了。

“是不是对药有排斥反应？你既然发现药被调包，也就是说还没有服用？他到底有没有用药？用了几次？”

“……”

“想办法放我出去，我要见他……你让我见他一面！”

勒林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仿佛这时候才完全回过神来似的。

“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主教大人对你起了戒心，认为你与岛外人员交往过深且没有完全对他说实话。司令部目前没有接到如何处置你的命令，但接下来较长时间内你会被限制出岛，即便解除监禁。”

昆岚看出对方无意向自己透露更多皇子的近况，也知道此时此刻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需要关心，纵使心中煎熬也只得把“私情”暂且放到一边。

“军队里现在怎么样，还有我的同伴，亚曼情况如何？”

“司令部刚进行完新一轮晋升考试，若进展顺利下个月初便能派遣新晋上等兵出岛。但你的那位搭档，亚曼，拒绝接受指导新兵的任务，还要求司令部公开你的去向。”

“……该死的蠢货，他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吸引教会的注意！”

“看起来他在军队里人缘不错，不止一人支持他向司令部抗议，岛外的活动目前处于停滞状态。”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停留在稍远处的某个地方。勒林低头看一眼手表，脸色复又回到刚来时淡漠又从容的模样。

“如果有要托我传的话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妨现在就说，除了见殿下，我会在职权范围内做我认为可以做的事。”

“我要见仁西，或许你有办法让她来这儿见我。”

“仁西？”

“负责给我做清洗手术和身体检查的医生。”

勒林大概意识到什么，但没有多问：“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和借口，我会想办法的。”

昆岚见对方转身要走，慌忙开口叫住他：“女皇陛下送去的药……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