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尸体

◇第53章尸体

·

第二次出岛依旧是原班人马。

根据此前掌握的信息，尤南等人已经制好了军港的平面图，还差一些重要数据便能补足缺漏，而获取数据的重任自然再次落到了昆岚头上。

亚曼对昆岚和皇子之间的事甚是关心，苦于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及至到船上便抓住对方大肆打听起来，问皇子殿下大半月不在人前露脸真是因为养伤？问真是他因为侍寝的事把皇子给捅了？

昆岚刚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正是最乐得跟人多说几句的时候，奈何抵不住对方聒噪又没眼力见，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不是总说我靠旁门左道讨长官欢心，十分看不起我么，现在怎么又称兄道弟起来了？”

“能走得了旁门左道也是本事！你干了这么大逆不道之事还没死，说明皇子殿下真的很中意你呐！”

“所以怎么样？”

“被皇子殿下看上是你的福分，依我看你应该趁此机会笼络住他，可别真的给得罪透了，有这层关系在日后也好行方便。”

“……”

“你说是不是？”

“行什么方便？这福分要不要分你一点？”

“哎呀，我哪担得起这个福分，跟着兄弟你沾点光就成了！”

“……”

亚曼起先确实看不起对方是个卖弄色相并以此为荣的不要脸“婊子”，还时常不自量力地抢自己风头。但自从出岛以来他不得不承认小婊子是有点本事，更不用提在犯了如此大不敬之罪后居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可见两人的关系不只是肤浅的“皮肉交易”。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争风头与皇子殿下的枕边人为敌不值当，再怎么说昆岚比起参谋长要好说话，“恩惠”落下来多少能分一杯羹。

亚曼心里这么打算，嘴上也毫不掩饰地把该想法说了出来。

“傍上皇子殿下这座靠山，还怕日后混不出名堂？等兄弟你飞黄腾达了我也好有个关照。”

昆岚不理解对方为何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飞黄腾达了也不关照你。”

“兄弟又说笑了！哈哈！”

“你要傍自己傍去，你不是号称跟皇室有缘，没准是哪位大人的私生子吗？”

“也得有人愿意认我这儿子不是！”

亚曼仗着拥有和皇子相近的罕见的灰金色卷发，故而常常在同期面前声称自己是“贵族命”，“投错胎”，只可惜无人搭理，因为再相近的发色也抵不过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自知是在无中生有，因此十分“谦虚”地表示这点缘分比不上床笫之情。这话越听越不对头，终于把昆岚逼得闭上了眼睛。

“兄弟，那皇子殿下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能升下士？”

“……”

“那个，你捅他一刀的事就算完了？”

“……”

“诶，醒醒……别睡啊！”

“……”

·

昆岚第二次随娼队混入军港，同先前一样是扮做吟游歌手的身份。

接近傍晚军港各处热闹非凡，小商贩们四处吆喝兜售一些军队里不常见的小玩意，乐手和舞姬们在码头边表演，妓女们则是各自寻找主顾，不一会儿便手挽手出双入对地厮磨去了。

昆岚装模作样在士兵们面前唱了几首不成调的“民谣”，找着机会便扔了手琴混入人群。为避免一头红色长发过于显眼，他学阿尔瓦太太的样子将头发束起来盘在脑后，再用一顶深色防风帽遮住大半。

尤南嘱咐他查探军港内停泊重型舰的情况，于是他离开码头朝港池方向走去，经过货仓区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女人在哭叫。

走近了一看，似乎是阿尔瓦太太身边的小姑娘，正在跟一名士兵打扮的男人拉扯。

“伊安。”

昆岚试探着叫了一声，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的确是阿尔瓦太太身边的人，是所有妓女中年纪最小的，也最漂亮。对于漂亮的人，他总是能够十分精确地记住对方名字，哪怕只听过一次。

“先生……！”

伊安起初没认出昆岚，待看清对方的面孔后如同遇到救星般，抽噎一声朝他扑来，刚迈出半步却被猛地拖了回去。

“你这小婊子……要往哪儿去！？”

士兵一手揪住伊安的头发，另一只手威吓般扶着腰间的佩枪，开口就是浓浓的酒味。

昆岚一眼便知是装疯卖醉的小兵想白嫖女人，或者刚在长官那里受了窝囊罪，转头借酒劲往妓女身上撒气——无论哪一样都不大光彩，虽然跟他没有关系。

士兵还在动手动脚地揪着伊安辱骂不止，说她给脸不要脸，叫她去死。后者一面哭泣一面道歉，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昆岚有些不耐烦了，但既然已经走过来，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且据他的经验，一个年轻的妓女在这种地方得罪了士兵，要是没个有“头脸”的人替她撑腰，下场是不会好的。

不想没等他开口，士兵倒先眉头一皱投来不善的目光。

“什么人？滚开，没看见正办事儿吗！？”

昆岚纹丝不动地站着，也不答话，对方劈手拽掉他的挡风帽：“带这么个破玩意儿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