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容器

第7章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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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彩虹，是昆岚事先跟鹦鹉商定的暗号。

据说只有黑瞳才能看见普通的七色彩虹之外的第二重光晕，也就是霓虹。

昆岚不知道“上等人”眼里的虹是什么样子，只记得那时候和小风一起在海边看见的双重彩虹漂亮极了，就像上天施予他们的小小慰藉——残缺的人也可以看到完整的美好的东西。

但是自从离开海岸，在这喧嚣而浑浊的皇城脚下，他也再没有见到过双重彩虹。

“监控已经处理过了，实验舱里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你想问什么可以尽管问。”仁西始终不紧不慢地说话，淡蓝色的双眼里没有多余的表情，“假如对我的身份存有怀疑，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昆岚支起膝盖跨坐在床沿上，不再掩饰头疼和无力。

“我已经问过了，是你没回答我……是鹦鹉派你来的？”

“是。”

“他人在哪儿？”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啧……我豁出命来跟你们合作，但是条件似乎对我很不公平。”昆岚单手把玩着松开的锁扣，眼里似笑非笑，“鹦鹉既然能够将你安插在这种位置，我猜他本身就是皇室的一员，而且身份尊贵……对吗？”

仁西没有否认。

“你要相信，不立刻告诉你所有真相是出于万全的考虑，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哈……像今晚这样？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压根用不着遭这罪，你们应该提前告诉我到实验舱就安全了！妈的，那该死的家伙……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受信息素的干扰吗？”

“鹦鹉应该提醒过你进了皇城之后要小心高级信息素，这是常识，你为什么要去激怒他呢？”

“还不是他妈的为了拖延时间？！”昆岚强忍着不对刚见面不久的女士吐脏字，然而没说几句发现对方竟在指责自己，这令他本就恶劣的心情愈发糟糕。

“别说风凉话了，告诉我怎样才能避免信息素的干扰，你想看到我进了皇城之后寸步难行吗？！”

相较于昆岚，仁西平静得简直像一块老朽的木头。因为担心过大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对方的身体指征，她擡手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起身端来一杯茶水。

“我没有说风凉话，谁也不希望在关键时候发生意外……我确实没想到像你这样的身体会对alph息素发qing。”

“……你说什么？”

“怎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发qing了吗？”

“什么时候？”

“……没关系，这不重要。”

仁西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身为alpha同一名尚处平复期的omega男性谈论生理问题对双方都有些冒犯——尽管腺体残缺者在健全的蓝瞳眼里素来没有性别之分。

昆岚却不肯让该话题就这么过去：“你说我对alph息素发qing？这怎么可能？！”

“虽然概率极小但也不必如此惊讶，这可能是你对高级信息素应激的表现之一，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在腺体发育阶段曾对某个alpha动过情，因此身体记住了相似的味道。”

“动情……”

“我想你应该知道，腺体残缺者和正常人一样会经历半年左右的发育阶段，尽管远远无法达到性成熟的程度。这期间若频繁与某个异性单独接触，你的身体会对同类信息素存有记忆。”

“……”

“刚才提到的两种可能，第一种可以通过药物控制，阻隔感觉器官对高级信息素的接收，第二种比较棘手，因为比起生理反应更偏向于神经和心理上的习惯。”

“……”

“目前看来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在八区以外你很难有机会接触到这种级别的信息素，更别说类似的味道。”

“……”

“昆岚？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

“药已经制备好了，阻隔高级信息素的药，等到合适的时机会有人亲手交给你。”

昆岚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思维终于回到正轨：“看来你们早有准备。”

“当然，从今天起你要扮演一个没有腺体的纯粹的容器，容器是不能对任何信息素有反应的。”

仁西看了眼手表和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实验仓外因为高度保密只有少数几名宪兵把守，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今晚我要向教会提交你的数据报告，用来评估容器是否洁净和坚固，所以请你配合进实验舱接受清洗……放心，只是完成形式罢了，我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

“在这之前你得先告诉我‘清洗’的目的是什么，教会要容器做什么用，在我之前成为容器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看起来你已经确信是教会在生产容器。”

“我不是傻子，行动之前鹦鹉给我的情报是皇室内部有人在实施极其危险的基因计划，众所周知眼下最核心的医学资源和技术都掌握在教会手里，没有教会支持这样的计划不可能实施。”

昆岚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感到心气息和体温在迅速恢复原状，应激带来的不适似乎已经消退了。

“长话短说吧，医生……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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