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怎么又不听话？
第5章怎么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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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觉得像你这样连腺体都没长全的人，进了皇城还可以为所欲为！？”
青年收紧五指，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喉结在自己掌下翻动，发出痛苦的嘶哑的呻吟。
昆岚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来势凶猛的alph息素使他喘不过气来，周身所有的感官都被用来抵御痛苦。不致命，但足以蚕食他的意志，令他难以保持清醒的陌生的痛苦。
身为天生腺体不全的“劣等人”，他无法像普通omega那样感知来自异性的吸引，也无法通过信息素判断其他人的出身、地位、或者健康与否。
他被这个社会的规则和权力排除在外，也因此获得了相对自由。蓝眼睛的“上流人士”们忌讳他，看不起他，但也无法用信息素控制和摆布他——就像对待大部分平民那样。
【腺体残缺者察觉不到信息素，但会受到纯种的高级信息素影响，发生应激反应。】
皇城以外的平民，哪怕是拥有巨大财富的商人和投机客也极少有机会见到真正的贵族，昆岚也不例外，因此他从不知道所谓纯种的高级信息素究竟是什么样的。
现在知道了。
眼前的男人不仅是拥有纯粹蓝瞳的贵族，同时也是个alpha，就像所有擅长利用特权达成目的的上流阶级一样，在通过信息素向自己示威和警告。
糟透了……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明知屈辱却无法反抗。就像那个时候，在客人和弟弟们面前，被反复叮嘱要顺从和懂事一样。
——小风。
后颈右侧的血管忽然跳动起来，随着脉搏一下一下敲击他的心脏，肉体深处某种有别于痛苦的东西正在悄然滋生。
那个位置，理应是腺体生长的地方，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除了血肉以外的存在。柔软的，厚重的，像暖流般顺着血管缓缓蔓延到他的每一寸皮肤，冲散了寒意。
也许是信息素散布的范围过大，大殿外的宪兵察觉到动静推门进来查探，看清殿内的情景之后又默默退下了。
青年回过神来稍稍收回力道，手里的身体失去支撑顺着墙壁缓缓下滑，直到跪坐在自己脚下。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医生在清洗记忆的同时也会把你的腺体摘除干净……尽管那东西本来也毫无用处。”
“……”
“没了腺体你将彻底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也不用再受这种苦，怎么样，高兴吗？”
“……”
“完成任务之后你会拥有全新的完整的腺体，成为和我们一样高尚的人……昆岚，你应该感谢神圣之主给你这样一个机会，否则无论你把自己包装得如何光鲜和漂亮，最终都会像蛆虫一样死去。”
“……”
昆岚默默地听着，脖颈低垂，苍白的面孔掩藏在浓密的红棕色长发下，看不清楚表情。
青年意识到对方的异常，当下收回信息素，下一秒却察觉到空气里弥漫起一股陌生的甜腻的味道。
与此同时昆岚猛地擡头，像溺水之人渴求空气一般，张开嘴发出一记抽噎似的喘息。长发从脸颊两侧垂落下去，露出目无焦距的半开的双眼和湿润泛红的眼角。
“你……”青年略微诧异地打量他，“真是稀奇……你的腺体明明残缺不全，却会对陌生的alph息素有反应。”
腺体残缺的黑瞳者，无论omega还是alpha都会对高级信息素应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或是见过哪个黑眼睛的omega对陌生的alpha贵族发晴，这听上去似乎是违背常理的事。
“你……说什么？”昆岚哆嗦着，竭力使自己吐字清晰。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发晴吗？”
“滚……你们这种人，才是……拿身殖器当脸面随处发晴的畜生！”
“如果在宣誓前听到这话，我会更愿意送你去吃枪子。”
青年蹙起眉头，又断断续续地释放出少量的信息素。
一再试探过后他确信眼前的omega除了艳丽的皮囊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可那领口下，呼吸中散发出来的甜腻的气味不知怎么的，格外令他舒心。
昆岚在反反复复的刺激下意识趋于恍惚。
对于天生残缺的omega来说，发晴似乎是很遥远而陌生的事，以至于当身体真的发生反应之时他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有违本意的冲动。此生仅有的挂念早在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中被焚烧殆尽，自从离开那个地方，他再也没有机会动情。
反手摁住腺体的位置，指甲嵌入皮肉，他试图用疼痛来迫使自己清醒。
“这么做是没用的。”从斜里伸出一只手打断这近乎自残的举动，“别急，反正你马上就能摆脱它了。”
“哈……”
“你应该庆幸此刻身在皇城，这里的alpha都是受严格管教且心怀怜悯的精英，否则凭你这张脸很难完好无损地熬度过今晚。”
“小风……”
“什么？”
昆岚猛地拽住那只手，死死握住，这回没有让它挣脱开。
“快……跟我走！”
火光沿着天际一点点染红了整片山林，浑浊的空气中遍布哀嚎和孩童的哭叫。他疯狂地奔跑，穿过村庄和荒野，可无论如何都到不了那熟悉的庭院。
身后传来哭声，是小风蜷缩在灌木丛下惊恐地朝自己伸手。他扑上前去，抱住他，想要把他拉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
那副小小的身躯不知为何挣扎起来，推开他，抗拒他，很执拗地想要摆脱他的怀抱。
“小风，你……你怎么又不听话！”昆岚死死抓住那条胳膊捂在胸前，仿佛稍一松懈便将幻化成烟，“再不走……再不走，你就要死了！”
心脏毫无征兆地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