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曾经的婚约
"婚约之事..."她话音未落，楚云河已冷笑着打断。
"婚约？"他目光如刀，在江尘朴素的灰布衣上刮过，"柳师妹莫非还惦记着这废人的婚约？"
江尘面色不改，只是青玉剑在鞘中轻颤。
他注意到柳青霜指尖的月华又涨了半分，心中微动，五年过去，她竟还保留着紧张时指尖凝光的习惯。
"楚师兄。"柳青霜声音冷得像冰，"我的私事，不劳费心。"
楚云河手中折扇"啪"地展开又合上，玉骨相击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脆。
他上前一步，白底金纹的袍角扫过地面落叶："师妹此言差矣。你乃星月阁嫡传，岂能与这等散修..."
"楚云河！"柳青霜突然直呼其名，眉心月纹光芒大盛，"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躲在巷口的林巧儿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师姐如此失态，平日里对谁都冷淡疏离的柳青霜，此刻竟为了一个陌生散修与楚师兄针锋相对。
楚云河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盯着柳青霜护在江尘身前的姿态，袖中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那个总是对他不假辞色的柳青霜，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筑基初期的废物与他翻脸？
"柳师妹，"他强压怒火，声音却掩不住咬牙切齿，"我这是为你好。此人来历不明，修为低微，分明是..."
"是什么？"江尘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楚公子不妨把话说完。"
楚云河一怔，随即嗤笑："区区散修，也配..."
"够了！"柳青霜厉声打断，月白纱裙无风自动。她转向江尘时，语气却不自觉软了三分："江尘，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江家说你已经..."
江尘目光微闪。他看见柳青霜眼中真切的关切，还有那欲言又止的犹豫。
五年了，她竟还记得他们之间未竟的婚约。
"说来话长。"他轻抚腰间青玉剑，避开了她的目光，"倒是柳姑娘，如今已是星月阁高徒了。"
柳青霜指尖一颤。这声"柳姑娘"刺得她心头发疼。从前那个会温柔唤她"青霜"的少年，如今竟用这般疏离的称呼。
"师姐..."林巧儿终于忍不住从巷口跑出来，怯生生地拉住柳青霜的衣袖，"楚师兄也是关心你..."
楚云河见有人打圆场，立刻换上温和面孔："巧儿师妹说得是。柳师妹，我紫阳宗与星月阁世代交好，我岂会害你？"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江尘，"倒是某些人，突然出现在玄天塔，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江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自然听得出楚云河话中机锋，却懒得争辩。
倒是柳青霜的反应让他意外，她竟一把甩开林巧儿的手，月华在掌心凝成光刃。
"楚云河！"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江尘是我...故人。你若再出言不逊..."
林巧儿急得直跺脚。一边是她敬重的师姐，一边是崇拜的楚师兄，此刻却剑拔弩张。
她偷偷打量那个叫江尘的散修，发现他虽衣着朴素，眉宇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度，与那些畏畏缩缩的散修截然不同。
"师姐..."她小声劝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如..."
"巧儿你先回去。"柳青霜头也不回，目光紧锁楚云河，"我与江尘有话要说。"
楚云河脸色铁青。他堂堂紫阳宗首席，何时被人如此无视？
更可恨的是，柳青霜对那个废物明显余情未了！他强忍怒火，挤出一丝冷笑："好，很好。柳师妹既然执迷不悟，楚某告辞。"
他转向江尘，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这位...江道友，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江尘淡然一笑："随时恭候。"
楚云河拂袖而去，玉骨折扇在青石板上敲出一串火星。林巧儿看看师姐又看看楚师兄离去的背影，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师姐！楚师兄他..."
"巧儿。"柳青霜终于收回月华，语气缓和下来，"你先回客栈，我晚些找你。"
林巧儿咬着嘴唇，犹豫片刻还是追着楚云河的方向跑去。
巷子里顿时只剩下江尘与柳青霜二人，沉默在槐花雨中蔓延。
"你变了很多。"柳青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从前你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江尘望着她眉心流转的月纹，那是星月阁核心弟子的标志。
他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和自己父母关系较好的几名族老偷偷找到他告诉江岳宣布废除他的继承权时，也曾提到柳家已经同意解除婚约。
"人总会变的。"他轻声道，"倒是柳姑娘，风采更胜往昔。"
柳青霜指尖微微发抖，她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五年他去了哪里？如何从不能修炼到筑基？为何出现在玄天塔？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江家说你死了。"
江尘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恢复平静："对江岳而言，我确实死了。"
柳青霜突然上前一步，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当年我派人去江家，他们说你...我本不信..."她的声音哽咽了，"后来听说你灵根被废..."
江尘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她伸来的手："往事不必再提。柳姑娘如今贵为星月阁嫡传，前程似锦，何必..."
"何必什么？"柳青霜眼中泛起水光，"何必记挂一个死人？还是何必在乎一个散修？"她猛地抓住江尘的手腕，"江尘，你看着我！当年婚约..."
"婚约已废。"江尘平静地打断她，"柳姑娘不必为难。"
柳青霜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五年来，她将全部精力投入修炼，就是为了忘记那个雨夜传来的噩耗。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