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骗了自己三年。离开梁束也无所谓,她一样能过得很好。她不想他。
虽然他们在一起七年,可她未来的人生还有许多个七年,总有一天会不爱他。
谎言像金丝一样被她编织成网,做成衣服每天穿在身上,时时刻刻牢牢紧紧地罩在身上。
而现在。
保护她的谎言被这一小碗堪称简陋的泡面彻底击碎。露出粉嫩脆弱的皮肉。
这三年她特别想梁束。
从离开他开始,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一开始倚靠药物还能睡着,后来吃药也不管用,她就喝酒。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浅浅睡着。
诸多复杂感情塞在她胸口,化成眼泪。
在她熟悉又贪恋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彻底溃提。
那双手臂温柔坚定地环着她。
直到安鹂薜猛纺苑白,抽噎着喘不过气时,眼泪才渐渐止住。
她安静趴在梁束怀中许久,久到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悄悄扒着梁束手臂往外看,才发现魏导已经不知所终,摄像机已经关闭。工作人员早已四散。
吸了吸鼻子,想问梁束,抬眼就撞进他幽深的眼底。
安穑骸啊…”
沉默半晌,梁束哑声解释,“你自由发挥得很好,魏导很满意。”
顿了顿,“他看你没有出戏,让你先休息一会儿。”
话虽这样说,环着她的手臂却没有松开。
刚痛哭完的安鸱瓷浠『艹,双手扒在梁束见状的右臂上,脸颊也软软地贴在上面,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点缺氧,她闭上眼缓了缓。
然后理智渐渐回笼,她对自己说不能贪心太过,这样已经很好了。睁开眼要说话时就看到他手腕内侧深红的血痂。
瞬间清醒,撑手从他怀里跳出来,听他闷哼一声,安鹜扔械闳恚险险站住,然后回头看他,“你不走吗?”
梁束看她翻脸不认人迫不及待地离开,心里又是一阵火气,冷哼一声,“腿麻了,缓会儿。”
“……”
“肚子也疼。”被她按的疼。
梁束意味深长地凝她。
想到刚刚她手下坚实的手感,掌心发痒。蜷起指尖,转身落荒而逃。
梁束目光追着她。
看她过去跟她年轻的男助理说话,年轻男助理惊讶瞪大眼睛,然后温柔笑笑。
梁束面色更沉,回头招呼余遇过来,“去拿个冰袋。”
余遇很快回来。
梁束起身,缓步过去,先是对她的男助理颔首,而后把冰袋递给她,离开时脚步微顿,又回头看她一眼,“眼睛消肿,别影响下一场。”
走了两步看见一张老旧木椅,随手拎过坐下,咯吱一声差点摔倒。安鹧吧望来,梁束浑身紧绷,将重心放到前面。
余遇刚送完冰袋又出去一趟,去而复返就看到这奇异画面――他英明神武的老板看似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实则两条长腿扎实地打着马步。
“?”
刚要感叹老板就是劳模就是拼,转瞬觉得不对劲,这部不是动作戏啊。
正要迈步,正巧安鸪老板那走,余遇立刻将已经提起的脚丫子放回原地。看一眼老板,然后就见老板对他使眼色,余遇连忙小跑两步过去。
梁束咬牙:“拽我一把。”
余遇恍然,侧身挡住老板,暗中用劲将老板拽起来。
梁束踉跄两下刚站好,安鹎『米叩剿面前。梁束松口气,抬手抹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有事?”
他冷淡地问。
沉默无声。
梁束抬眼,就见安鹫盯着他右手。
“手怎么受伤了?”
梁束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避开她的视线。又往下抻了下袖口。
余遇麻木地扭头,他英明神武的老板看起来冷酷无情实际妻管严的面目真是没眼看。
刚刚拍日常戏份,梁束煮面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一直作用左手,不禁奇怪。他俩认识那么多年都没见他是左撇子,分开三年突然改了?
结果吃面时他右手手腕内侧一晃而过,她才发现他白玉似的皮肤上爬满了狰狞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