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烂漫芳华
十里桃花,芳菲四溢。一匹快马,白衣翩翩。
易子皓与风凝,折转了一个冬日,终于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寻到了苍落岭这处隐世之所。苍落岭上桃花纷飞,落在肩头,宛若心中簌簌萌动的情愫。
变这样,两人在此处安了家。一处简单的屋舍,几尊毛坯的器皿,组成了一个家。易子皓在深山之中,封印了征天剑,从此断了与纷争的关系。封剑那一日,易子皓在山洞前对征天剑道:“今日立誓,为了不负凝儿芳心,暂且将你封在这里。若有他日,你我再度携手并肩,同仇敌忾。”
征天剑振鸣着良久,最终一头扎进山洞之中。地面炸起的碎石,迅速的裹扎住了剑身,一瞬间征天剑变得晦暗无光。
易子皓下了阵法,望着那山洞良久。
回到家里,风凝已做好饭菜,放在石桌子上翘首等着易子皓归来。两人的日子,便就这样展开了。白日,易子皓耕地种庄稼,而风凝则养蚕种麻,织就布匹。
每日男耕女织,这般悠哉悠哉的日子,过的虽是不那般精致,却多了一份随行和自然。
某一日,易子皓耕了地,一身疲累靠在树荫下纳凉。习习微风吹过,一身汗透却是正凉爽。望着那一片被开垦出来的田地,心中从未有过的平和。
他这些年修行的气劲,用在这开垦荒地上,确实是无的放矢。一身力把头子不知如何运用,笨拙的使用着铁镐,洒下许多汗水湿透衣背。
却是这种感觉,如此的踏实,这一刻的平静,才证实自己真真正正的生活过。
微风习习,山上的林间飘来林木的香气。风凝提着一篮子吃食,在这林木的香气中向易子皓走来。
某一天雨后,易子皓的屋舍外,竟然长了许多蘑菇。易子皓急着摘了回去拿给风凝,又去捉了一直山鸡,炖了个汤。
粗布麻衣,如此生活。彼此时间就只有两人,什么事情还比这更重要呢?
日子变这样一天一天过着,时日一多,易子皓发现这山上竟然还有别人居住。观察了几日,发现原来是来山里打猎的猎户。在未来的日子,易子皓与那些人渐渐熟络起来,平时彼此也有个照应。更何况,易子皓因修为在身,要比寻常猎户敏捷许多,每每打猎时都无失误,那些猎户自然乐得与他交往。
直到某一个夏雨初霁的日子里,风凝忽然开始呕吐,原以为是什么病症,易子皓火急火燎。却不料风凝抿嘴一笑,嗔道:“你个呆子,这都看不明白。”
易子皓不解,见了风凝那表情,以为风凝病入膏肓伤了神志,急忙抱起风凝向屋外走去,想要下山去寻找郎中。风凝忽的大声吼道:“傻瓜,你要当爹了。”
易子皓一愣,我要当爹了?一瞬间恍然大悟,所有的事情了然于心,易子皓开怀大笑抱着风凝回了屋子,安置在床上,什么也不让他去做。之后兴冲冲的告诉了猎户家的嫂子,那猎户姓李,李家大嫂生了三个娃子,是个过来。
听说易子皓的夫人有了喜,乐滋滋的包了许多滋补的物件跟着去看风凝。那一包物件里,有山里挖来的野山参、野山鸡下的蛋等等。
李家嫂子与风凝一番嘱托,什么能吃,什么少吃,什么活计不能做,该怎么养胎,仿佛就是个慈祥的母亲。
易子皓看着那一包东西,忽然心里一阵阵暖意。常听师父落羽说起过,人世间有情。可是,我易子皓这么多年,尝遍世态炎凉,却从未知晓人世情如何。今日,却终于体会到了。
易子皓谢了李家嫂子,执意留李家嫂子吃了饭再走。于是乎,便去灶房开始忙活了。饭是野麦子饭,菜是车前子林蛙汤。
易子皓弄了许久,总算是弄好了,毕竟一只手着实不太方便。李嫂子却说要回去带孩子,便急着走了。剩下易子皓与风凝,两人吃了一锅饭,一盆汤。这一餐,乃是易子皓平生吃的最开心的一餐。
夜里,易子皓一个人站在树梢上,望着天空中的星辰兀自发呆。恍惚间,想起落羽在世的时候。如今,风凝有孕他要做爹了,可是落羽,他的师傅,那个如同他父亲一般的人,却不能亲眼见到。还有那些他的朋友,都不能与他分享这份愉悦。这世上,怎就这么多不完满?
易子皓做了许久,轻叹一声落在地面,却见风凝在树下候了许久。见了易子皓,风凝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想他们了。”
“没有。”易子皓捏了一把风凝的脸,“有你在,我便已经拥有了一切,还记挂那些做什么。”
“子皓……”风凝的眼里泛起了点带你泪光,靠在易子皓肩膀上,“有你在真好,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不过,你若想他们,便去看看。这里到长陵城,你的修为也就是大半日的光景,这大半日我又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了。”易子皓淡淡说道。
“为何?”风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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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去惹闲愁?”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家里。这一夜,易子皓谁的极其不安生。断断续续的梦里,总是落羽的身影。梦里的落羽,反复问着易子皓,可寻到“草木一秋”。
易子皓回道:“弟子有辱师命,至今未寻到草木一秋。”
落羽高声道:“草木一秋,在吕册城。时机一到,你便会与他相遇。记得,一定要开启山灵结印。”
说罢,只见平地腾出无数的黑气。黑气之中,落羽碎裂成一地齑粉。易子皓吓出了一身冷汗,起了身已是天色大亮。饭菜的香气已经沁入鼻息,风凝正在灶房里手脚麻利的做着饭菜。
易子皓擦了一把冷汗,起身去了灶房,只见风凝涔涔的香汗附在脸上,整个人更显的温婉。似是知晓自己做了母亲,多了一份母亲的柔软。
这一顿早餐,易子皓总是想起昨夜惊梦。每每易子皓愣忡出神,风凝都会一声叹息。风凝放下饭碗,望着易子皓良久,起了身回到卧房的床下拿出一个木盒,呈到易子皓面前。
易子皓回过神来,不解的看向风凝。风凝面无表情的将木盒大开,只见木盒之中,正是征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