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蠢蠢欲动
红烛台,落下蜡烛泪成行。一双眼,含着泪光,与灯烛相望。谁人曾许少年时?如今独我空对孤影,难成双。吱呀——一声闷响,门被推了开,风五爷缓着步子坐到风凝身旁。风凝一头扎进风五爷的怀抱:“爹……”
五爷抚着风凝的头发,宽大的手掌有一种温暖。风凝低声啜泣:“爹,他……”
风五爷叹道:“我知晓了,丫头,放手吧。”
放手?风凝望着风五爷,不由得有些迟疑,当真放手?或许真就该放手,若不放手还能如何?既然所有的过往你全然不计,那我何必自己拘着,全部放下也算洒脱。
第二天,风凝睡到天大亮。出了门,只见墙角的连翘开的正黄。这一日,她也不打算在去易子皓那里,便就这样呆着也是优先。回首那些生死,虽是心甘情愿,却未曾有过作风五爷家小姐这般踏实。
下人来来回回,见了小姐便施礼。风凝忽觉自己有些添麻烦,于是乎纵身跃上屋顶。方一落座,心中却不由得有些酸楚。曾经那个夜晚,星月相掩映,虽有许多伤感,可是,却是那个夜晚,他与易子皓彼此吐露心事。
回头想来,还不到一年,便做了别的模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闻有人呼唤道:“凝儿,你个野丫头!”
风凝循声望去,只见风若正倚在一棵树下带着一脸嫌弃的笑,摇着头。风凝纵身跃下屋顶,落到风若身旁,笑道:“若哥哥,你来了?”
风若笑道:“不单单是我,还有另一人也来了。”
风凝闻言,急忙向四下一望,却不见任何其他人的模样,转对风若嗔怪道:“若哥哥惯会说笑,我怎就没见到一个人?”
风若狡黠一下,道:“那人,来无影去无踪,若是轻易被你发现,可不辱没了她的名号。”
风凝闻言喜出望外:“莫姐姐也来了?我有许久未见到她了,快请她出来吧!”
风若摇头道:“怕是我面子没有那么大,若是她肯给我面子,早就现身了。”
一语说罢,只闻一阵呼啦啦的风声响过,忽然一道白影一飘,随后一个女子便落在风凝面前,对风若嗔道:“想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我现身可不是给你面子,是给凝儿小姐面子。”
那女子一双杏眼,两弯月眉,朱唇薄薄,倒是生得如同江南的女子般小家碧玉。风凝一见那女子,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莫姐姐,我有三年光景未见到你了,你可还好?”
女子白了一眼风凝,责怪道:“你个野丫头,倒好意思说,离合镇与长陵城不过三十里路。我受堂主托付打理神风堂离合镇米坊,终日忙的跟什么似的无法脱身,你只知晓东奔西跑,却不知晓去探望我,真是没有良心。”
风凝闻言嘻嘻笑着,随后靠在女子肩头,撒娇道:“我的好姐姐,凝儿知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两人嘻嘻笑着,你一言我一语,想谈甚欢。风若倒是被冷落在一旁,也插不上话,只觉自己一个人有一些闷气,正要开口说去寻找风五爷,却不料眼前这两个女子一起开口道:“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烦我们!”
风若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耸肩膀转身去寻找风五爷。风五爷正在书房,风若来此也为通传,他并不知晓,一见到风若倒不由得一愣。随后放下书卷,捡了两张椅子,有命人准备茶点。
风五爷饮着茶水,道:“想来你到我这里,自然是有事情。”
风若道:“五叔父倒是爽快,我今日来先是要谢过那日五爷相助风辰之恩。二是……”
尚未说完,风五爷便道:“这风辰,也不晓得在忙什么,竟然从未踏足我这里。想来,是个白眼狼。”
风若急忙解释道:“五叔父怕是误会了。风辰这孩子,虽是礼数上有所欠缺,却也非他的过失。我听闻他自小便在无尽沙长大,也无需学习礼数。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五叔父莫要责怪。更何况,这孩子练就了克制风家的药,想来平日里也是对风家的兴衰心力交瘁,那面会疏忽。”
风五爷闻说克制凌家的药,不由得心头一凛,原是想要责怪那么一二句,竟全变成夸赞。两人聊的正兴之时,风若忽然说了一句:“不知五叔父是否仍旧关心风家之事?”
其实不问风若也知晓答案,不过是想让风五爷亲口承认罢了。果真,风五爷叹了一口气道:“我风家,终是落败于凌家,许多产业都被凌家平白的夺了去,我心头这恨意,怕是不比你少。”
“既然如此,我们有机会反击凌家,五叔父可愿意一并?”
风五爷睁大双眼,只觉难以置信,道:“莫非风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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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若摇头,随后将易子皓筹谋之事与风五爷一一说了。随后又补了一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风家一直被凌家欺负,便是因为敌暗我明,风家对凌家毫不知晓,而凌家却对风家的一切事宜了若指掌。否则,也不会有那日阴阳塔的变故。所以,易先生的提议,我想五叔也是愿意相助的。”
风五爷面色有些不太好,兀自陷入沉思,也不说话。风若有些坐不住,起身对风五爷道:“我故意把莫沛带来,便是想要支开凝儿。易子皓与凝儿的事情,即便五叔父不说,我也可以猜出一二。只是,眼前这档子事,却要比五叔父选女婿的事情重要,请五叔父莫要迟疑。”
风五爷沉吟片刻,道:“可是易子皓要里来当说客?”
风若摇摇头,道:“我来此全凭自愿,与任何人无关。这件事情,易先生并不想五叔父参与其中,不为别的,只为保全你这一家老小。”
风五爷,竟然不知该如何说,思忖片刻后,道:“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们一臂之力,也算还老夫亏欠易子皓的。”
风若举起茶盏,笑道:“我就只能借五叔父的茶水,谢过五叔父了。”
风五爷笑着斥责道:“你个小子,倒是不做赔本的买卖。这茶水不算数,改日你定要请我痛饮一番。”
“一定,一定。”风若笑着望向窗外。窗外,已是春光无限,大地回春,万物都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