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沾衣浅草尽青碧
这阵法,浑然天成,却不似是谁人布下,反倒是原就在此处落着一般,当真是匪夷所思。易子皓再次试探着落下一只脚,过不出所料,又是一道电光袭来。易子皓心头一凛,这阵法,似是只有修行之人会被其所迷惑。于此之时,光网陡然一震,片刻后苍穹之上北斗星现。
北斗七星,星光荧荧,相交辉映,连成魁杓之势。而后光线齐聚,落羽紫微星之上,紫微星一阵,霎时间结阵的光网随之盛大了又是几倍。
忽然间,易子皓了然一切。
古有帝王者,称为天命所归,乃是帝星所庇佑。帝星,名曰紫微,乃是紫微星垣正中一颗,北斗七星第一阳明贪狼星君,又名天枢;第二阴精巨门星君,又称天璇;第三真人禄存星君,又称天玑;第四玄冥文曲星君,别称天权;第五丹元廉贞星君,别称玉衡;第六北极武曲星君,或曰开阳;第七天关破军星君,亦称呼为摇光。七星各司其职,应着帝星,结成七星向帝的阵法。于凡间,便是帝君与臣子,而皇宫只上这个阵法,便是紫薇苑内七星向帝阵法投射于凡尘之中。眼前这个阵法,说是阵法,还不如说是命数更为贴切。
天命所归,命数使然。既然是命数,那便是斩不尽剪不断的,若非要强行破了这阵法,倒是与命数相违背,必遭命数反噬。
既然命数破不了,或许缘着命数的轨迹便可进入其中。思及此处,易子皓当下翻出三生石,以吟诵之法揭开三生内法门。
只见万千星城映入眼帘,帝星紫微与极北正空之中,紫微垣内众星掩映,神采相连,成就一副杂乱有序的轨迹。
易子皓望着那轨迹,但见天枢为首,阴阳各入其道。瞬间,一切了然于心,必要以自己为天枢星,方能入阵中。一与天枢相合,只见杂乱的轨迹竟连成一线。
霎时间易子皓只觉脚下一沉,整个身子随之一倒,随后张看眼睛,却是已经落入皇宫之中。一个声音从身下传来:“你若是再不起身,怕是我的肠子都会被你压出来了。”
易子皓低头望去,只见自己正坐在一人身上,急忙起身一脸歉意对那人道:“全是我一时失神,可是伤着了?”
那人起身,竟是一个与易子皓年岁相仿,却不知是男是女之人。若说他是男子,一张脸却又是细皮嫩肉,又是白白净净,即便是瑶山那美人胚子的面皮子与其相比,怕是还要逊上几分。若是她是女子,可是一身男装,加之眉宇间一股英豪之气,怎么看怎么不对。那不知男女拍去身上尘土,道:“伤倒是没伤着,不过适才险些为你压得淋出一方水泽。”
淋出一方水泽?易子皓向那人裤子上望去,只见一片干燥,却是凸起一片,心下便已明了,此人原是个男子。于是开口道:“那里有什么水泽,我见怕是火山突起才对!”
“乱看什么!”那人脸颊微微涨红,写尽了无奈的神色,斥道,“你这听三不听四的,我分明说的是险些,险些你懂吗?更何况我所说水泽,与你所说水泽本就不是一回事。”
易子皓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怎知你说的是什么,既然你无事了,便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说罢,易子皓将锦色琉璃祭出,却发现皇宫之内,锦色琉璃竟然失了作用。也难怪,这皇城之中的阵法,本就是以紫微星为核心,紫微数土,竟适才一番解阵入阵,想必锦色琉璃之中的力量被紫微封住了。若想继续驱使锦色琉璃,只得出了皇宫再说。无奈,易子皓转身向着一处灌木之中隐去。那人一愣,随后三步并作二追上易子皓,一把抓住易子皓的衣袖,道:“你这人倒是奇怪,分明就是你的不是,反倒教训起我来。”
易子皓连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这可是皇宫,若是被发现我闯进来,可是又要有麻烦了。”
那人一笑道:“你还知晓这里是皇宫。既然知晓还要闯入,便是明知故犯……你是大丘派来的奸细?”
易子皓摇头,不做声。
那人吸了一口气,又道:“不是大丘,莫非是大辰?”
易子皓再次摇头,那人没有一皱,道:“不是大丘,也不是大辰,还有那个狂徒,敢派来奸细?莫非……”
易子皓急忙止住那人道:“我说兄台,你是没完没了了吗?先且不说我不是奸细,即便我是奸细,怎会自己招了。”
那人恍然大悟,道:“你说的也对,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无端端的凭空从天上掉了下来?莫非……”
那人一顿,眼神之中尽是惊喜之色,道:“你是神仙?我今日竟然遇着了神仙!”
易子皓只觉无奈,道:“兄台,你可让我消停一会子吧,你这般惊呼,怕是皇帝老儿都会吵醒,若是惊动了皇宫中人……”
易子皓尚未说完,只见那人一笑,道:“晚了,已经惊动了。”
一语说罢,便有十数位禁军挺着刀向此处赶来。那人一把将易子皓推入灌木之中,低声道了一句“藏好,别出身”,随后端正身姿故作漫步经心闲逛之状。
为首的禁军,见了那人,急忙施礼道:“卑职见过夏王殿下。”
那人一挥手,冰着脸道:“起来吧。”
十余禁军闻声直起腰身,为首的又道:“适才卑职听闻此处传来夏王的声音,怕是夏王遇着了麻烦,急急赶来,不知夏王是否遇着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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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为首的禁军目光扫过灌木丛,而后向着灌木丛迈开了步子。
忽的,那人揽住禁军一笑,而后作恍然大悟状,阴阳怪气道:“听闻你的意思,是本王今日必须遇着个麻烦,给你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既然如此,你先坎本王一刀,随后本王在大呼有刺客,而后你便可以去你们统领那里邀功了。”
为首的禁军大惊失色,急忙跪在地上,道:“卑职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殿下的安慰,所以……”
那人出口止住为首的禁军,道:“好了,起来吧。适才一番,不过是听闻禁军统领说了李景富不看玩笑,所以试上一试,你莫要惊慌。你忠心护主,本王急在心头便是,不过……你到真如禁军统领所说一般。”
那禁军原是面色转作平静,也起了身,却听闻眼前之人说了个不过,脸色又是惊慌,随后又听了这一发话,心总归是落了地,却又觉的十分不安稳。
适才那一番话,恩威并施,听起来亲近,却是赤裸裸则责怪。禁军也深知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直到那人说了一句“散了吧”,那禁军才舒了一口长气,道了万安才离去。
禁军方一走远,那人便速速走到灌木丛旁,笑道:“出来吧,大神!”
一语说罢,只见易子皓丛灌木之中走了出来,沾了一身的绿草,宛若生了绿毛一般,好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