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黑市
陈安收回思绪。跟着陆文升，走进了小院。
这院子果然破旧。只有一间正房。院内杂草横生。其他三面皆是围墙。一个临时落脚地，他的要求也不高。能休息就行。再说赚了钱也可以翻修一下嘛。
陈安各处看了一下，心中满意。
“陆大哥，我觉得挺满意。你看这个院子多少钱能出？”
“这个院子有80平左右，你别看院子，杂草有些多就是长时间没打理了。建筑都还可以。1500这个价格怎么样。陈老弟能接受吗。”
陈安一听这个价格目瞪口呆。他在现代从淘宝上。掏了1000元的第2套和第3套人民币。花了他差不多1万块钱。原本想着这些钱足够用了。
他没想到。在东安市。后世都仅仅是四线城市的一个小城。现在买一个这样破败的院子。竟然要1000多。
陆文升看出了陈安的窘态
“价格不合适，咱可以再商量。”
“主要是我身上的钱不够，还差点”
“差多少？”
陆文升想，差一点就差一点吧。自己刚好搞到了一张电视机票，又听说百货大楼近期搞来了一批电视机。千载难逢的机会。差一点他去借就是了。等发了工资再还上。
正当陆文升想着和谁借钱的时候。陈安开口了。
“差500”陈安尴尬的挠挠头。
陆文升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去，心说。“你家差500，那叫差点，你这点点的有点远啊。500块钱都够我一年的工资了。”
陈安看着陆文升涨红的脸色也知道差的确实有些多，在陈安那个时期，500确实只能说是一点。但现在是1980年。人均月工资也才二三十的时候。500确实不是小数目。
可是这个院子他又真心不想放过。对于别人说这里可能会偏一些。可是对于陈安来说，就再恰当不过了。
“陆大哥，你看这样行吗？我先给你1000，剩下的500我给你打个欠条。过两天我就还你。”
“这……”陆文升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房子我又带不走。剩下的500我不还完钱，就先不过户，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陆文升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听说此次准备售卖的是国营天津无线电厂生产的北京牌的14寸彩电。售价高达2000元。要不是因为给他们兄弟二人安排工作。父亲平反后补发的工资也不至于全部花掉。
现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只有500块钱。这个时期借钱也不容易，能少借一点就少借一点吧。再一想陈安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也是看你确实有诚意想买这院子，就信你一回。”
陈安心中大喜，连忙从身上掏出那一千元的旧版人民币递给陆文升，又找来纸笔写下欠条，郑重地递给陆文升。
“陆大哥，太感谢你了。我一定尽快把剩下的钱还上。”
陆文升收好钱和欠条，说道：“那你就尽快吧。这院子现在就归你了，你可以先收拾收拾。”
陈安看着破败的院子，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决定先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掉，先不管房子能不能住人。首先院中杂草太多。蚊虫叮咬，实在让人烦不胜烦。就这一会儿，他的手臂上就被叮了两个包。
再说另一头。陆文升回到了家。把卖房子的事情。和父亲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陆启贤心中长叹。
无论他对两个孩子有多好，他都觉得有些亏欠。在他下乡劳改的那些年，整个家都是由两个孩子撑起来的。在那几年里，两个孩子遭受了多少白眼？多少刁难？他自己都不敢想。
他回到卧室打开一口柜子。从中拿出一个铜质小香炉揣到怀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没打过他这一箱子古董的主意，现在想想留这一箱死物件有啥用？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最终还是舐犊之情压过了对这一箱子宝贝的喜欢。
陆启贤一路来到黑市，他选择了一个空位。把怀中的小铜炉摆了出来。他强忍着羞涩低着头，不去看。来往人群投来的目光。
在那个时期，很多人是看不起小商贩的。认为出来卖东西的人就是盲流。陆启贤就是那些看不起小商贩的人中之一。如今他站在这里，要卖掉手中的小铜炉。又岂能不让他感觉到尴尬呢。
“哟，这不是陆老师吗？终于舍得卖掉啦？”
陆启贤猛然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人他还真认识，叫邱明，陆启贤刚平反回城的时候，邱明三天两头的往他家跑，美其名曰看望他这位老友。事实上他打的主意谁不知道呢？在更早的时候，邱明就垂涎他那一箱子宝贝了。
陆启贤一指摆在面前的小铜炉。
“我知道你想要300块钱你拿走。”
“陆老师，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你这是不是明代真品还不一定呢。”邱明说着蹲下身。拿起地上的小铜炉。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接着说：“我看这就是晚清的仿品，我最多给30。”
经过邱明仔细的观察，他已经断定。这就是明代真品。可是。明代真品价值也就在300块钱左右了，他买到了手还怎么赚钱？他可不是喜欢这东西，说白了邱明这人就是个古董贩子。
“300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陆启贤也被激起了怒气。他豁出去脸面。高声吆喝了一句。
“明代真品宣德炉，品相完好，300块钱有要的吗？”
他手里还有200块，这一声吆喝，一是为了尽快卖出宣德炉。凑够500块钱给自己的大儿子买电视。二也是为了不让邱明这个小人得逞。
此时陈安收拾完了院子里的杂草，提着个袋子装着10台收音机刚刚走入黑市。
听到这一声吆喝可提起了他的兴趣。300块钱一个宣德炉。在长安的心里那真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