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假期
半天假期
“咱们真的不用去集合?”裴青寂陷在酒店沙发里,指尖在屏幕上戳得飞快,那局开心消消乐已经卡了三遍,彩色方块堆在界面里,像堵没头绪的小墙。
温南星正弯腰收拾行李,脏衣服按深浅分进衣篓——要送洗衣房的码得整整齐齐,贴身穿的几件则单独拎出来,指尖捏着衣摆往卫生间走,脚步轻得没声。
“要集合还叫什么假期。”他头也没擡,声音混着衣料摩擦的窸窣,落进裴青寂耳朵里。
裴青寂立刻点头,后脑勺在沙发靠背上轻轻磕了下。二十分钟前,八分之一决赛刚收了尾,麦芽倒是大方,直接给全队放了半天假,说要带着逛香港。他视线落回手机,第五次点下“开始”,消消乐的音效软乎乎的。“决赛跟pdd打,我好像没那么慌了。”
卫生间的门敞着,温南星蹲在洗手池边,手底下揉着裴青寂刚脱的秋裤,泡沫沾在指节上,“跟谁打你都不用慌。”
“真没料到,最后进决赛的会是pdd。”裴青寂含着块榴莲,说话含糊地“吧咂”着嘴,屏幕上的方块又一次没凑成对,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pdd本来就有实力,不过是往年差了点运气。”温南星拧开水龙头冲秋裤,水流声里掺着他的话,“今年能把泡菜战队挑落马下,早半只脚踩进冠军圈了。”
“啊——!”裴青寂突然叫了一声,调子又急又软。温南星手一顿,拎着半湿的秋裤就往客厅走,水珠顺着裤脚滴在地毯上,晕开小圈湿痕。
“怎么了?”他快步凑过去,语气里带着点没散的慌。
就见裴青寂撅着嘴,指尖在屏幕上胡乱划,那点小委屈挂在脸上,是从前没见过的模样——是温南星一点点惯出来的小任性,软乎乎的,他瞧着就喜欢。“就差一步就过了!结果芽哥在群里艾特全体,直接给我节奏搅乱了。”他用食指侧面轻轻敲着手机边框,眼神还黏在屏幕上,“他又喊集合了,咱们真不去啊?”
“没人会去的。”温南星转身把秋裤扔回洗手池,水珠溅在瓷面上,他走回沙发边坐下,伸手就把裴青寂的手机抽了过来。退出聊天界面,重新点开消消乐,指尖顿了顿,“也不是——空氧说不定会去。”
裴青寂“噗嗤”笑出声,肩膀都跟着晃,“空氧在咱们俱乐部,真是顶梁柱级别的存在啊。”
温南星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不过两分钟,就把过关页面凑到裴青寂眼前晃了晃。裴青寂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抢。
在他心里,温南星本就近乎“无所不能”——单说这开心消消乐,他闯到一千五百多关,里头足足五百关,都是温南星帮着过的。
“给我给我!我要接着玩!”裴青寂伸手去够手机,手腕却被温南星攥住,下一瞬就被拉进怀里。对方没说话,只是侧着脸看他,眼尾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像讨赏的猫。
裴青寂余光扫到桌上吃剩的半块榴莲,嘴角悄悄勾起来。他偏过头,对着温南星的侧脸轻轻“哈”了两口气,榴莲的甜香混着呼吸飘过去,完了还故意挺挺胸,一副“我干坏事了”的模样:“还要亲吗?”
温南星皱了下眉,却没躲,反而转过脸来,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自己先撅起嘴要吻,声音放得软:“只要是你,什么都能受。亲我,就把手机还你。”
裴青寂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眼尾先笑出点弯儿,故意顿了两秒,才凑过去轻轻碰了下——没等温南星再凑过来,就跟偷腥的猫似的往后缩,伸手要去抢手机:“亲完了,给我。”
温南星却没松劲,反而把手机往身后一藏,另只手扣着他的腰往怀里带了带,鼻尖蹭过他沾着点榴莲甜气的脸颊:“这就算亲了?裴青寂,你也太敷衍了。”
沙发陷下去一小块,裴青寂被圈在他怀里动弹不得,耳朵尖有点发烫,又瞥见桌上的榴莲壳,故意偏过头往那方向凑了凑,再转回来时,连呼吸里都裹着点甜糯的果香:“那要怎么亲?”
温南星猛地怼了上去,舌尖撬开了对方的嘴,舌尖尽情的在对方嘴里掠夺,怎么都不够,想把对方吃掉,直到亲的裴青寂喘不过气,把温南星推开,温南星才意犹未尽的稍稍放开对方,“要这样亲。”
裴青寂白了温南星一眼,温南星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没轻没重的,也不是说裴青寂不喜欢,就是有时候太过于被动了。
温南星心满意如的把手机还给了裴青寂,又起身去卫生间继续洗衣服,“我可能要爱上榴莲的味道了,榴莲王子。”
裴青寂鼓了鼓腮,没有要回他的意思,手机又点开zyj的群聊消息,麦芽一个人在群里说了一大堆话。愣是一个回他的人都没有,裴青寂看着实在有点可怜,想回点什么,但又怕说多了没法拒绝真得去集合了。
紧接着消息框又弹出一条未读消息,依旧是麦芽的自言自语。
【芽哥芽哥你芽哥:祖宗们嘞,哥知道你们都是专业的职业选手,所以能忍则忍,不该做的别做,一切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再说】
【芽哥芽哥你芽哥:那今天你们就各自好好休息,记住,是各自哦!我就带着空氧出去转转了】
裴青寂看着满屏幕的文字,越看脸越红,一擡眼却对上温南星的视线。
“看什么看,赶紧洗你的秋裤。”裴青寂回过头来,声音却有点飘,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半天,才总算点下“下一关”的按钮。
温南星没动,就坐在原地看着他,直到听见卫生间里重新响起水流声,裴青寂才悄悄回头瞥了一眼——那人正弯腰在洗手池边揉着秋裤,阳光从酒店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垂着的眼睫上,连带着泡沫都泛着点暖光。
消消乐的音效软乎乎地响着,裴青寂戳着屏幕上的彩色方块,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麦芽在群里发的语音,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们这群家伙,明天训练室正常训练,别迟到!”
裴青寂没回,转头喊了声:“芽哥说让你安分点。”
卫生间里的水流声顿了顿,温南星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点湿意:“知道了。”
裴青寂勾了勾唇,只当温南星的话是个屁。他都已经习惯了温南星这套嘴上功夫,无论他说什么,温南星都会很痛快的答应,但是反水的时候,又有一万种情有可原。
温南星晾好最后一件洗净的衬衫,转身便重重陷进沙发里,手臂一收将裴青寂牢牢圈进怀里。他把脸埋在对方温热的颈窝,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线:“好累啊,宝宝。”
裴青寂指尖轻轻蹭过他汗湿的后颈,指尖描摹着蝴蝶骨下隐约绷紧的线条——他太懂这声“累”,那是身体的倦意托着心底的沉,是说不出口的千斤重。“我在,”他偏头蹭了蹭怀中人的发顶,语气轻却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人们总习惯看见温南星沉稳可靠的模样,却常常忽略,他不过二十二岁。十七岁那年凭着一股冲劲组建zyj,从那时起,他身上就扛着密密麻麻的期望:母亲的嘱托,粉丝的仰望,队友的依赖,而今,又多了份爱人小心翼翼藏在眼底的牵挂。
日光漫过客厅的布艺沙发时,温南星才缓缓从裴青寂颈窝擡起头,指腹轻轻蹭过对方泛红的耳垂:“要不要去床上补觉?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合过眼。”
裴青寂的手指还缠在他后颈发间,借着姿势凑到他耳边,声音裹着点哑意闷闷滚出来:“不如,先给你松松劲?”
温南星眼尾亮了瞬,又笑着闭眼蹭了蹭他肩膀:“等比赛结束再说。”
话音刚落,裴青寂的唇已经轻轻落在对方凸起的喉结上,气息扫过皮肤时带了句低笑,“我又不止一处能让你用。”
他挑着眉起身,眼里那点笑意藏不住:“那,借你的手用用?”
裴青寂耳尖猛地发烫,几乎是慌着挣开他起身往洗手间走,后背绷得笔直,声音都有点飘:“我、我去洗手。”
等他擦着手出来时,温南星已经乖乖靠在床头,领口松了两颗扣子,明明是等着的姿势,偏要摆出副任人拿捏的模样,眼尾弯着看他:“来吧宝贝,我准备好了。”
裴青寂从行李箱里翻出那罐凝胶,挤了点在掌心揉开,指尖泛着凉意,他跪坐在床边慢慢挪过去,声音比刚才沉了点:“裤子脱了。”
温南星低头瞥了眼裤子上明显的弧度,再擡眼撞进裴青寂认真的眼神,耳根难得泛了红,伸手攥住他手腕往回带:“要不……算了吧。”
这话让裴青寂挑了眉——这种事里,温南星从来都是不肯停的那个,如今主动松口,倒让他来了兴致。他没应声,反而直接挣开手探了进去。
指尖刚触到温热,温南星就深吸了口气,腰腹不自觉地往上挺了挺,眉头蹙着,气音混在呼吸里飘出来:“快点,别停。”
裴青寂勾着唇角加了点劲,到后来手掌都麻了,额角沁出细汗,手腕发酸时,却听见温南星还在低低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