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户口本
同户口本
“结婚”?由于太过惊讶,裴青寂说出的话是劈叉的。
温南星擡头,很郑重的盯着他,点点头,“嗯,结婚,我们可以把户口签到一个本子上,再签个意定监护,然后再去国外领证,我想把所有能和你扯上关系的事,都做一遍”。
说实话,裴青寂从五岁开始,就是户主了,户口本在他的行李箱的最底层,他不愿意去看,也不愿意去翻只有一页的户口本。
他期待并感激着,将来有一天,会有那样一个人和他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倘若这个人是温南星,那便是光阴都替他觉得圆满。
“好,那我们就结婚吧”。
“户口本带了么”?说着,温南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他的户口本,在裴青寂脸前晃了晃。
躺着的那个人坦言,“哪有人出门随身携带户口本的”。
“对你,我永远有准备”,温南星说罢,情不自禁的又去吻裴青寂的唇。
“今天没有送我蓝桉”。
听罢,温南星就要脱裤子,“这朵蓝桉只属于你,且只有你能看见”。
裴青寂的手卡在那脱掉一半的内裤上,轻轻用手指点了点那朵花,比昨天看的时候,还要生动,比基地的那几朵,还要漂亮。
也可能是温南星的骨骼,本来就很美。
他发现,他爱温南星灵魂,爱他的□□,更爱他的骨骼,他爱这个人,从内到外,从虚到实。
裴青寂想趁着大家还没醒,偷溜回基地拿户口本,谁曾想被子一掀,整个人光溜溜的,连条内裤都没有,两秒之后,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连个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丢死人了!
温南星被刚刚那一道白里透光的皮肤晃的挑了挑眉,转身去拿了一套衣服塞进被子里,“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出来”。
裴青寂磨磨蹭蹭的在被窝里把内裤穿上,才红着脸掀开了被子,“哪里来的新衣服”。
温南星抻了抻手,说:“这件套房是我的,这家酒店是我爸送我的”。
自从认识温南星,裴青寂发现他在不停的刷新认知,他本以为有个研发游戏的妈已经够厉害了,这挥挥手就能送个七星级酒店的爸,又是个什么人物?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他送给你”,温南星说。
裴青寂连忙摇摇头,有钱人的生活,他不是很懂,这家酒店对有钱人来说,有多渺小。
他可算知道,他这是傍了个大款。
回去的路上,裴青寂拿起被放在一旁的户口本,想要看看他即将来到一个怎的家庭。
可翻开户口本的瞬间,他有种熟悉的错乱感——这个户口本上,只有温南星一个人。
正开车的温南星注意到身旁投来的炽热的目光,笑笑解释:“咱俩是不是挺有缘的,以后还请裴公子多多关照了”。
“你为什么……?”裴青寂想问什么,却又开不了口,他自己一个户口本他到觉得没什么,可这种事情发生在温南星身上,他却难受的不像样子,心疼,郁闷,心里那股阴湿气像要压不住似的,不断挑衅的往外冒。
温南星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裴青寂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指节。“我爸妈都是事业上的强人,偏偏观点总拧不到一起,连三观都合不来。我十七岁那年,他们离了婚。”
他擡眼瞥了眼窗外掠过的街景,语气淡了些:“那时候浮生半卷还没什么名气,我妈打官司争抚养权,输了。我就被判给我爸了。说起来也可笑,他有权有势,背后靠着红色背景和军方势力,忙得常年见不着人,明明顾不上养,却非要争。”
“我妈那年是事业爱情两头空。”温南星的拇指在裴青寂手背上轻轻蹭了蹭,“我后来放弃了最爱的物理,组了zyj,总算把浮生半卷给盘活了。”他顿了顿,喉结轻滚,“其实到现在,我对着他们俩,还是没法真正坦然。所以十八岁一到,我就把户口迁出来了,一个人过,倒也清净。”
车子驶过一盏暖黄的路灯,光影在他脸上晃了晃。温南星转过头,看向裴青寂的眼神里,漾着点从前没有的软意:“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裴青寂用闲着的那只手轻轻抚了抚温南星的头发,“很辛苦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爸妈离婚的时候他没哭,放弃最爱的学业的时候他没哭,熬通宵打训练打到手拉伤了他也没哭,可是在听见裴青寂柔软的话语的时候,却红了眼眶。
“所以,你当年为什么喜欢我”,这是裴青寂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他并不认为,当年黑暗的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
“当我不缺物质给予的时候,精神给予会在我这里被无限放大,而你恰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精神给予,所以裴青寂,我喜欢你,是人之常情”。
当年的裴青寂,是所有人眼中的灰暗路灯,却是温南星一个人眼中的小太阳。
他会很敏锐的察觉出温南星的小情绪,会在爸妈离婚的时候说“要不要去买块儿蛋糕吃”,会在组建zyj时说“你做什么都会成功”,也会在放弃自己最喜爱都事情时说“喜欢是理想,生活是现实”。
他说,很多时候,理想抵不过现实的重量,但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找一个舒心的存在。他说,希望温南星过的舒心。
后来,温南星才知道,裴青寂的那句“喜欢是理想,生活是现实”,是他日复一日沉淀出来的。
下午一点,俩人回到基地,基地很安静,一队的人都没有影子,估计没醒,一楼青训室倒是热闹的很,二队和青训生大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孩,作息时间和一队不同,这个点都已经练上了,空氧应老乐的要求,最近几乎天天泡在青训室。
俩人偷偷溜上楼,十分钟后,又在青训生的注视下,出了门。
“队长,我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裴青寂盯着手上的一系列证件,两个户口本,两张身份证,一本房产证,心里莫名的踏实。
想几个月前,裴青寂还是一个人,一个户口本,一张身份证,一个行李箱,就这么来到了鹤城,如今身旁多了个人,挺奇妙的。
他从未想过,他的十八岁,会如此精彩,就好像过去那些年的经历,就是为了让他遇见温南星。
或许这就是“厚积薄发”吧。
“我可是光明正大,不过还差个八擡大轿”。
裴青寂看着温南星的神情,颇是一副在筹谋“八擡大轿”这件事的模样。
“你要娶我啊”,裴青寂仰头靠近温南星,嘴巴微张,媚眼带笑,神奇的很,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嫁人”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温南星透过后视镜,看见裴青寂正看向自己的侧脸,真想停车亲亲这小家伙,“你娶我也行”。
“一楼那些小孩儿不会告状吧”,裴青寂有点担心,眼看到两点了,他们是不能按时回去训练了,“说咱俩上班时间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