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加密加急
“可他是段景宏,老段的儿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王保山揉了把脸,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那小子打警校起就特别犟,从来没掉过链子。”
“但这次不一样,他一个人扎在走私团伙里,寸文山又是个老狐狸...”话没说完,却没声了。
谁都知道这话往深了说,是怕人真出了事。
叶澜沧指尖攥得地图发皱,勐拉那个红圈被指甲戳出个小破洞。
上次跟缅甸警方沟通时,对方提过一嘴,说勐拉最近有伙地痞叫“红毛帮”,专抢外来的玉石商,前几天还在市场上跟人动了手。
她总怕那事跟段景宏有关,可又没证据,只能憋着。
办公室里静得很,小张识趣地去整理案卷了,老吴翻着洗钱案的资料,却半天没翻一页。
日光灯管照在地图上,那些红圈圈得刺眼,倒像是给段景宏的踪迹,画了个看不见边的困局。
谁都没说,但心里都悬着。
在缅甸那地界,多等一天,就多一分险。
“我再催催局长吧。”王保山往椅背上靠,声音沉了些,“看看让大使馆那边他们再跟缅甸军方协调协调,重点查腊戍那边。”
“腊戍离中缅边境近,他们要走私文物出境,往那儿去的可能性最大。”
“好,我立刻给他们发消息。”叶澜沧应着,视线还粘在地图上,“等消息吧。”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地图上,把“腊戍”两个字晒得发白。
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有每个人心里那口悬着的气,没处落。
另一边,那俩缅甸汉子一路小跑,踹开军方驻地的木门时,裤脚还沾着土。
罗少校正蹲在院子里擦他那把老旧的勃朗宁,枪身被磨得发亮,见两人急慌慌的,眉头一挑:“咋了?被红毛帮追了?”
瘦汉子把怀里的纸条往桌上一拍,喘得直抽气:“少校!您看这个!寸文山,寸文山要去腊戍!跟沐娜允汇合!”
罗少校捏着枪的手顿了顿,拿起纸条眯眼瞅了瞅,指尖在“武装护送”几个字上按了按。
他今年四十出头,皮肤是缅甸人特有的深褐,眼角有道疤,是十年前内战时被流弹划的。
他是土生土长的掸邦人,打小在战火里钻,见过寺庙被炮弹炸塌,见过老人抱着破碎的佛像哭,恨透了枪林弹雨。
可这世道,没枪护不住人,只能硬着头皮扛着军衔。
“寸文山...”他把纸条往桌上一放,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这伙杂碎。”
他最恨的就是文物贩子。
战争已经把家底糟践得够狠了,那些瓶瓶罐罐、碑刻佛像,是祖辈留下的念想,是没被炮火炸碎的根。
去年他在曼德勒郊外,见过被挖空的古佛塔,佛头滚在泥里,佛身被炸药炸得四分五裂。
后来查出来,就是该死的文物贩卖团伙干的。
而也是从那时候,他知道了寸文山。
没办法,六爷的名头属实是有些太响亮了。
从那时起,他见了这名字就牙痒。
“少校,咱咋弄?”壮汉子搓着手,眼里还亮着,“这可是把他们一锅端的机会!”
“急啥。”罗少校站起身,把勃朗宁别回腰上,“备车,去大使馆,这毕竟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
他瞥了眼俩汉子,“你们俩跟我走,这事得让中国人知道。”
俩汉子赶紧应着,跟着往吉普车那边跑。
瘦汉子边跑边拽壮汉子的胳膊:“我说啥来着?准能立大功!”
壮汉子咧着嘴笑,脚底下没留神,差点绊在石头上,又赶紧稳住步子跟上。
吉普车在土路上颠得厉害,罗少校扒着车窗往外看。
路边有座塌了一半的佛龛,里面的小佛像还歪歪扭扭立着,被风吹得蒙了层灰。
他喉结动了动,这世道,要护住点东西咋就这么难。
大使馆的铁门在绿树后头藏着,门口的哨兵见是罗少校的车,抬手敬了个礼。
车刚停稳,罗少校就跳了下来,大步往里走。
迎出来的是驻缅大使馆文化处的参赞周明远,五十来岁,戴副金丝眼镜,手里总捏着个笔记本,见了罗少校,笑着伸出手:“老罗,稀客啊。”
周明远是老驻缅了,在这儿待了八年,懂缅语,也懂当地人的脾气,跟罗少校打过不少交道。
前两年追回一批从蒲甘流失的壁画,就是靠罗少校帮忙堵的关卡。
他身后跟着个年轻干事,叫小林,刚从国内来,手里还抱着摞文化交流的文件。
“周参赞。”罗少校没绕弯子,把纸条递过去,“刚得的信,寸文山往腊戍去了,跟沐娜允汇合,带着武装。”
周明远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往办公室领他:“进屋说。”
办公室里摆着张旧沙发,墙上挂着幅中缅友好的挂毯。
周明远给罗少校倒了杯茶,小林在旁边飞快地记着。
罗少校喝了口茶,把俩汉子发现纸条的事说了说,末了补了句:“这伙人手里有家伙,但腊戍那边我熟,要是动手,我能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