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迟了一步
老吴脸色一沉,对着对讲机大喊:“王队!刀疤陈招了!段景宏他们的确是往西侧深山逃了!您判断的没有问题。”
对讲机里传来王保山急促的声音:“知道了!我继续追!争取把景宏安安全全带回来。”
老吴应了一声,对着警员下令:“把刀疤陈押下去,严加看守!其他人继续搜查仓库,确保没有遗漏!”
刀疤陈被警员拖着往外走,路过那些被缴获的仿宋青瓷时,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那是老子的货!是老子弟兄们的命换的!你们不能拿!”
可他的挣扎在冰冷的手铐和警员的力气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仓库的光线越来越远,刀疤陈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散不去的血腥味。
另一边,段景宏站在溪流边,看着眼前的快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快艇是藏在芦苇丛里的,船身刷着迷彩漆,发动机崭新,显然是寸文山早就准备好的退路。
他终于明白,从跟鲍司令交易的那一刻起,寸文山就没打算跟鲍岩共存。
当然,寸文山还考虑到了会出现这一层情况。
否则,他咋能提前在这里准备一辆快艇?
这个老狐狸!
“别愣着了!快上船!”寸文山催促着,已经率先跳上快艇,手里的手电筒照向船舱,“里面有汽油和食物,足够我们开回腊戍,等回了聚宝斋就好了!”
沐娜允扶着龙楚雄上船,龙楚雄的腿在逃跑时被树枝划伤,一瘸一拐的:“六爷,还是您想得周到,幸好留了这后手,不然咱们今天真要栽在鲍岩那蠢货手里!”
“哼,提起鲍岩我就生气。”寸文山启动发动机,快艇“突突”地响起来,“他想当缅北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真以为警方是那么好对付的?”
段景宏最后一个上船,刚站稳,沐娜允就递过来一件救生衣:“穿上吧,夜里风大,小心掉下去。”
她的眼神里依旧满是关切,可段景宏知道,这关切的背后,是对寸文山的绝对忠诚,是对走私利益的贪婪。
快艇驶出芦苇丛,顺着溪流往下游开去,风声在耳边呼啸,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小龙,你伤怎么样了?”龙楚雄坐在旁边,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语气里满是关心,“刚才跟警察打斗时,可真够勇猛的,连鲍岩都夸你。”
段景宏笑了笑,装作虚弱的样子:“没事,就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快艇顺着溪流驶进湄公河,河面变宽,风也更大了。
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段景宏靠在船舷上,看着岸边的树木快速后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次行动,鲍岩是肯定被抓了,但寸文山跑了。
这意味着,他还需要继续当卧底,继续跟寸文山干。
想到这里,段景宏内心仿佛被遮挡上了一层雾霭一般。
他想起父亲段厅长,想起父亲追击寸文山几十年的执着,想起父亲说过的“文物是国家的根,丢了根,就丢了魂”。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作为卧底,他不能有软弱,不能有退缩,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寸文山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递过来一瓶啤酒:“喝点酒吧,放松放松。到了腊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条线不通,我还有其他线,小龙,不用担心。”
段景宏接过啤酒,没有打开,只是紧紧攥在手里。
啤酒瓶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更加清醒。
他看着寸文山的背影,看着沐娜允警惕的侧脸,看着龙楚雄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暗暗发誓:“寸文山,你跑不掉的。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和真文物一起带回去!”
快艇在湄公河上疾驰,发动机的声音在夜色里回荡,像是在奏响一场追逐与坚守的序曲。
段景宏知道,这场卧底之战还远未结束,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夜色中的深山像头沉默的巨兽,王保山带着二组警员沿着段景宏留下的标记快速前进。
标记很隐蔽,是折断的树枝,切口朝向溪流方向,很明显,这是段景宏留下的“水路逃亡”信号。
“王队,你看!”一名警员指着地上的脚印,“有四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个像是女性的,应该是沐娜允!”
王保山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脚印:“还有一个脚印很浅,步伐不稳,可能是段景宏,他之前跟警员打斗时受了伤,肯定走不快。”
“加快速度!他们跑不远!”
队伍沿着脚印和标记前进,深山里的露水打湿了裤腿,冰凉刺骨,树枝刮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一名年轻警员喘着气问:“王队,段哥会不会有危险?寸文山那老狐狸会不会发现他的身份?”
“不会。”王保山斩钉截铁地说,“小龙比我们想象的冷静,他既然敢跟上去,就一定有办法自保。”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追上他们!”
他想起段厅长的嘱托,想起钱磊牺牲时的场景,心里的焦灼越来越重。
寸文山这只老狐狸,潜伏在缅北几十年,多少次都差一点抓住他,却每次都被他狡猾逃脱。
这次要是再让他跑了,不仅对方还会继续乱搞,小龙的卧底生涯也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前面有溪流声!”走在最前面的警员突然大喊。
王保山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密林,眼前出现一条湍急的溪流,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