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惨遭忽悠
寸文山推开密室的石板门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密室里没点灯,只有洞口透进来的微光,照亮了墙角堆着的几个木箱。
他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微弱的火苗在黑暗里跳动,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红木箱子前,手指在箱子锁上摩挲了半天,才掏出钥匙打开。
箱子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青花缠枝莲瓶。
瓶身修长,釉色莹润,青花发色浓艳,是清代雍正年间的真品,也是他当年在曼德勒的古董市场上花了八十万华夏币买来的宝贝,一直舍不得出手,想留着当“压箱底”的东西。
寸文山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抱出来,火苗照在瓶身上,缠枝莲的花纹仿佛活了过来。
他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时他刚在腊戍站稳脚跟,手里握着好几个走私渠道,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真文物从他手里流出去,赚的钱能堆成小山。
可现在呢?
连出货都得靠卖假货,还要看老鬼这群傻逼的脸色,甚至要拿自己最宝贝的真货去“赔罪”。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用力攥了攥,指节都泛了白,心里的不甘像野草一样疯长。
“妈的!凭什么老子会落到这步田地!”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带着一丝绝望。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得选。
老鬼是他在果敢唯一能联系上的出货渠道之一,要是把老鬼得罪死了,他们这群人迟早得坐吃山空。
而且他怀疑老鬼跟警方或军政府有勾结,今晚约老鬼在废弃窑厂见面,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也是想稳住他,要是试探出老鬼没问题,这尊真瓷瓶就是“赔罪礼”,要是有问题,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沐孟莲的身手他信得过,真要动手,老鬼未必能活着走出去。
“六爷,您好了吗?”沐孟莲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寸文山深吸一口气,把瓷瓶裹进带来的黑布包里,紧紧抱在怀里,走出密室:“好了,走吧。”
“记住,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要是老鬼有不对劲的地方,别手下留情。”
“知道了,六爷。”沐孟莲点了点头,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锐利得像刀,腰间别着两把短刃,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两人走出寸府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边染成了暗红色,把果敢老街的影子拉得很长。
寸文山抱着黑布包,走在前面,脚步沉重;沐孟莲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没人跟踪。
他们没走大路,专挑偏僻的小巷,很快就出了老街,朝着城外的废弃窑厂走去。
那里荒无人烟,就算动手,也不会有人发现。
为啥约的是凌晨三点,他们这么早来,也是有原因的。
有些东西,是需要布置的。
废弃窑厂在果敢城外的山脚下,早已荒废多年,只剩下几座破窑和满地的碎瓷片。
风从窑口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响声,像鬼哭一样。寸文山和沐孟莲先到,他把装着真瓷瓶的黑布包放在旁边的一块破木板上,自己则靠在窑壁上,掏出烟点燃,烟雾在暮色里散得很快。
沐孟莲站在他旁边,目光扫过四周的杂草和破窑,声音压得很低:“六爷,这里太偏了,要是老鬼带了人来,咱们不好应对。”
“放心,老鬼要是真跟警方有关系,不会带太多人来,他怕暴露;要是没关系,他更不敢带人,怕我误会。”寸文山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在风里碎掉。
没聊太多,很快,两人便开始清理了一下这废弃窑厂内的一些垃圾。
不然到时候真碰到特殊情况需要动手,想清理就晚了。
时间匆匆而过,凌晨三点的果敢郊外,月光像掺了霜似的,惨淡地洒在废弃窑厂的断壁残垣上。
风裹着山雾从窑口灌进来,卷起满地碎瓷片“哗啦”作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暗处扒拉着砖石。
老鬼踩着没脚踝的杂草往窑厂深处走,手里的铜烟斗被攥得发烫,烟杆上的包浆都被汗水浸得发暗。
他来之前,满脑子都是沐孟莲白天在他店里说的那些话。
他清楚寸文山之前的地位,别看寸文山现在混得有些拉胯了,可十多年前,寸文山在缅北的地位是丝毫不低于之前被拿下的包司令的。
这是个绝顶牛逼的老前辈,所以哪怕寸文山要求“单独来”,他也没多犹豫。
在果敢,钱比命金贵,只要有钱赚,孤注一掷也值。
可走到窑厂中央那座最大的破窑前,老鬼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月光下,寸文山靠在窑壁上,手里夹着根烟,火星在黑暗里一明一暗;他身边站着个穿黑色劲装的女人,头发束成高马尾,腰间别着两把短刃,正是寸文山的贴身保镖沐孟莲。
没有箱子,没有货,连个装货的布包都没有。
“六爷,货呢?”老鬼停下脚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那里藏着把三寸长的弹簧刀,是他走夜路的老习惯。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窑厂回荡,被风一吹,显得格外干涩。
寸文山弹了弹烟灰,烟蒂落在碎瓷片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老鬼,急什么?货自然有,不过在聊货之前,我得先问问你,最近警方查得这么紧,你跟他们,没什么交情吧?”
老鬼心里瞬间凉了半截,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人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