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懊悔不已
“被告人寸文山,犯伪造文物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百万元;犯走私文物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万元;犯非法持有文物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罚金人民币九百万元。”
“被告人沐娜允,犯走私文物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
“被告人沐孟莲,犯走私文物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元。”
法槌“咚”地落下,声音在审判庭里回荡,像是为这场持续三年的暗战画上了句号。
寸文山听到判决结果时,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被告席上,还是法警扶了他一把。
他看着审判长,嘴唇哆嗦着,却没说出一个字,最后只是缓缓低下头,肩膀垮了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
沐娜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被法警架着往外走时,还在喊:“我不想坐牢!我想回家!”
沐孟莲则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跟着法警往外走,没有回头,可心里还是有点懊悔。
旁听席上的人渐渐散去,王队走过来拍了拍段景宏的肩膀:“景宏,辛苦你了,这场仗打得漂亮。”
段景宏笑了笑,却觉得笑容有些僵硬:“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老吴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你整理的证据帮了大忙,文物局的人还说要给你发个特别贡献奖呢。”
“不了吧,完全没这个必要。”段景宏摇摇头,“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跟着众人走出法院,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却让他有些不适应。
卧底多年,他习惯了果敢老街的昏暗灯笼,习惯了寸府里的檀香和瓷土味,习惯了在阴影里观察、记录,此刻站在明亮的阳光下,竟觉得有些刺眼。
他走到法院门口的台阶上,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靠在石狮子旁边,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
有人骑着自行车上班,有人牵着孩子上学,有人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平静的笑容。
这是他曾经守护的生活,可当他真正站在这种生活里时,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卧底当久了,连阳光都觉得陌生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有自行车的响铃声“叮铃铃”地响起。
段景宏回头,看到叶澜沧骑着一辆旧自行车,车筐里还放着个布袋子,里面像是装着水果。
叶澜沧停下车,撑着车把,笑着说:“王队跟我说,市局给你放了个小长假,半个月,让你好好调整调整。怎么样,有没有时间?我知道附近有家老火锅,味道特别正宗,咱们去吃一顿?”
段景宏看着叶澜沧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他车筐里的布袋子。
袋子上印着“市菜市场”的字样,还沾着点泥土,显得格外真实。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得我请客,这三年欠你的酒,今天一起补上。”
“那可不行,”叶澜沧跳下车,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得我请,你可是咱们市局的功臣!上来吧,我带你去,那家店离这儿不远,骑车十分钟就到。”
段景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叶澜沧蹬起车,自行车“吱呀”作响,慢慢汇入街上的人流。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秋日的桂花香,段景宏看着前方叶澜沧的背影,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心里的那块堵着的石头,渐渐松动了些。
他知道,自己还需要时间来适应阳光下的生活,需要时间来忘记卧底时的紧张和伪装。
但他也知道,身边有王队、老吴、叶澜沧这些同事,有他曾经守护的平静生活,他总能慢慢找回最初的自己,找回那个穿着警服、站在阳光下的段景宏。
自行车穿过街角,桂花香越来越浓,远处火锅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迎接一个终于归来的人。
果敢,丛林深处的秘密刑讯室。
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铁锈、血腥和霉味,墙壁是夯土糊的,被反复浸透的暗红印记像凝固的血泪,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发着诡异的光。
老鬼被铁链锁在十字木架上,手腕和脚踝的皮肤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结痂的伤口又被挣裂,血珠顺着木架的纹路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小滩黑红。
罗上校穿着迷彩服,军靴踩在泥地上发出“咯吱”的闷响,手里把玩着一根带倒刺的铁钎,尖端还挂着几缕皮肉。
他身后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雇佣兵,手里的ak47枪口朝下,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说不说?”罗上校的声音像淬了冰,铁钎猛地戳在老鬼的肋骨上。
老鬼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滚下来,混着脸上的血污往下淌。
他的肋骨断了两根,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胸腔里搅,可他只是咬着牙,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罗上校,你就算把我拆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嘴硬?”罗上校冷笑,挥手示意雇佣兵上前。
其中一人端来一盆盐水,兜头浇在老鬼的伤口上。
“啊!”凄厉的惨叫撞在土墙上,又弹回来,显得格外绝望。
老鬼浑身抽搐,意识在剧痛中反复沉浮,眼前闪过的不是家人,竟是寸文山被带走时的背影。
寸文山是被华夏警方带走的,虽然也是阶下囚,可至少,至少有审判。
有律师,有庭审,就算是死刑,也是明明白白的了结。
可他呢?
老鬼心里泛起一阵彻骨的羡慕,又带着无尽的悲凉。
他只是个棋子,用完了就该被销毁,连个像样的结局都没有。
“我羡慕寸文山。”老鬼突然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他能受正义的审判,我呢?我怕是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连骨头都剩不下。”
罗上校皱眉,抬手给了老鬼一个耳光,打得他嘴角裂开,鲜血直流,
老鬼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内脏大概已经被打坏,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濒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