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月
心上月
这个新年假期过的太舒爽了。
接着几天,他们一群人天天纵情于大海,游艇出游,潜水,海钓,冲浪,还有海上飞龙,个个玩得不亦乐乎,乐不思蜀。
还有人去望和收购的度假村转了一圈,买了产权,签了投资协议,打算将来常驻濯湾,发展成自己的度假胜地。
这个度假村就是祁时晏最早看中的那个项目,后来祁渊接手,将之敲定了,望和全部接盘接了下来,现在沙盘已经出来了,产权在售,前景可观。
祁时晏也带夏薇去了,让她挑了一栋最喜欢的小洋楼,办手续时直接写了夏薇的名字,投资受益人也是她。
“又给我?”夏薇对男朋友的慷慨已经非常熟悉,但是,“你总是这样几百万几百万变着法子送给我,我会被你养得很叼的,以后都看不上小玩意怎么办?”
祁时晏笑,很痛快地在pos机上签名,和女朋友说:“那以后就专挑大玩意看。你是我女朋友,被我养叼了,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养不起。”
当时售楼大厅里人多,四周全是羡慕和恭维,夏薇不便扭捏,乖巧地接受了,不然就有点不知好歹,矫情了。
后来两人傍晚去海边散步,夏薇又提起了这件事。
她说:“你不要动不动就几百万的房子车子送给我,我开店,努力工作,就是想靠你近一点,可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我怎么都靠不近你。”
“怎么靠不近?”祁时晏转身,停下脚步,贴近她,双手搂住她,轻轻扭了扭劲腰,声音低下去,“你还要多近?每次再进一点,你就要死要活。”
他桃花眼里笑得轻佻,故意将“近”和“进”两个字咬音咬得很重,混淆是非。
“祁时晏。”夏薇脸上猛地涨红,推开人,左右看看,还好沙滩上近处没人。
她摸了摸额头冒出的汗,睨一眼男人,“大白天的,我们还能不能正经地说说话?”
“能。”祁时晏笑不止,拉过她的手,一起往前走,“你说。”
被男人这么一闹,话还从哪里说?
浪声涛涛,一波推来一波,夹杂海鸟的鸣叫声,远处夕阳一点点坠落,海面洒满了碎金。
夏薇擡手指了指西边那火红的太阳,说:“你看那太阳,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以为白天够不着你,等你落日的时候就够得着了,结果你看,这种时候。”
她伸手出去,朝着夕阳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我依然够不着,呜呜,我才知道太阳和我之间是半径的距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可能缩短这个差距。”
祁时晏放声大笑:“我是太阳?”
“对啊,我的太阳。”
祁时晏放开她的手,从她左侧走到右侧,将她揽进怀里,挡住那夕阳,再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薇眼前被相对拢出一片阴影,不明就里,老实说:“看不见了。”
祁时晏点头,将她揽得更紧了些,阳光也挡得更多了,说:“你这个比喻其实不对,我不是太阳,我的钱才是。耀眼,金光闪闪,遥不可及,是不是?你所有的距离感其实全部来自于我的钱。”
夏薇“啊”一声,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你的钱不还是你的吗?”
祁时晏淡然一笑,重新牵过她的手往前走,说:“如果我没了钱呢?”
没了钱,他便什么都不是,别说生计成问题,生活能不能自理都是问题。
祁时晏坦言,以前他和人们的想法一样,认为自己天生富贵命,一生荣华富贵,到死也享之不尽。
直到老爷子给他下了那么一道狠绝了的遗嘱,他才意识到,他手里握的一切也是可以失去的。
“但是,有那么多钱又怎么样?我后来想明白了,钱和你比较起来,我更不愿意失去的是你。”
男人声音里带着笑,海风拂去他语气里的散漫,倾耳一听,真挚又诚恳。
夏薇笑,揭他的短:“那你那时候不是叫我走的吗?我以为你向现实妥协了,要和孟荷结婚。”
“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祁时晏挑眉,惩罚性地拉了拉夏薇的长发,转而又绷了下唇线,才开口坦白说,“当时叫你走,是我忽然发现自己配不上你,你值得有更好的未来,而我。”
祁时晏自嘲地笑了声,原本不想说的,此时也说了出来,“当时我想到要和孟家鱼死网破,牵涉面可能会很广,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心一狠就叫你走了。”
夏薇怔在原地,脸上显得有些吃惊,呼吸都漏了一拍。
“还好,最后没到那一步。”祁时晏搂过女朋友的肩,捏了捏说,“好在孟家沉了一条船,帮了我的大忙……”
话没完,一颗脑袋砸进了他怀里。
夏薇搂抱他,额头用力磕在他的胸口上:“你可真行,什么都不跟我说。”
她从来没往这一层想,从来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而叫她走的。
就像前年水中仙出事的时候,祁时晏也是第一时间将她送走,也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淌那趟混水,可她却揣测了他。
她总是在揣测他,把他往坏里想。
为什么呢?
因为男人总是一副很散漫的样子,吊儿郎当,没个正经。
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可事实上,他骨子里完全不是这样。
如果说有人愿意为你花钱,愿意送你昂贵的礼物,是他喜欢你的证明,那么他宁可与你分离,也要保护你,要你远离是非和危险,那便是他非常非常喜欢你,非常非常爱你。
非常到无穷大。
“祁时晏。”夏薇脸面埋在男人怀里,哑声说,“你真是又坏又迷人。”
祁时晏笑,搂着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低头问:“那你喜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