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
巧笑倩兮
12月来了,也就意味着不久我们就会迎来阳历的新年。我突然有些期待,毕竟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度过这个节日。
自从穆菲的学习资料寄过来之后,我和赵星哲更忙了,每天穿梭于各式资料中,恨不能多长一个脑袋。
于是沉浸在这种忙碌的氛围里,我竟然很少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虽然今天依然是无数枯燥日子中的一天,但我却异常兴奋。
因为窗外下雪了。下得很大。
一下课我,田甜,程晓敏就兴冲冲地飞奔去了操场,迎接大雪的到来。
刘伟趴在桌子上睡觉,赵星哲在跟李明轩激烈地讨论着习题,顺便霸占了程晓敏的座位。
是谁说文科班的男生都很浪漫的?我看他们就一点浪漫的细胞都没有。
我和田甜纷纷点头对程晓敏的这句话表示了深深的认同。
我们站在操场上,伸出双臂,仰着头看向天空,鹅毛大雪从灰蒙蒙的天空纷至沓来,毫不意外地落进了我们的眼睛。钻进了脖子,洒在了我们的身上。冰冰的,凉凉的。很美。也很真实。
雪下得很大,我们到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因为下雪的原因,课间操取消了,所以操场上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女生结伴来看雪的,中间夹杂着几对情侣牵着手,很惹眼。
去年的我们也是这样并肩站在一起看雪的,可并没有牵手。因为我们不是情侣,或者说我们从来没有承诺过要在一起。
没有承诺过的爱恋,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南伊,你变雪人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是杨毅。自从上次考完试就没有再见过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顶着一张笑脸。
“要你管。”我没好气地说。
这么好的氛围硬生生地被他破坏了,罪魁祸首竟然还笑嘻嘻的。
真的很欠揍。
“生气了?来,给你赔礼道歉。”他说着就将刚刚捏到一块的雪团砸向了我,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也以礼相待了他一个更大的雪团。
来而不往非礼也。
随着雪越下越大,越来越多的人都加入了砸雪球大战,刚开始大家还收着点,只敢砸向认识的人,后来越来越大胆,只要是人,统统不放过。
空中四散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新的雪花撞击,嘻笑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理智一点点被快意侵蚀,我们尽情地玩闹着,好像所有关于高考,关于喜欢的烦恼事都不复存在了。
很轻松也很惬意。直到教导主任的大嗓门将所有人的理智拉回了现实。喧闹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干嘛呢?一个个的。”
“郝主任,现在是下课时间。”杨毅嬉皮笑脸地说。
“课间操取消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了是吧?看看现在几点了,已经上课了。”
话音一落,人群立马四散开来,所有人都急匆匆地往班级跑去,仿佛刚刚的欢声笑语只是一场错觉。
“报告。”
我们进教室的时候地理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八大行星,对于我们的打断,他拧了拧眉,但在擡头看到我们的瞬间就乐了,“你们去雪地里打滚了?”
所有人都擡起头齐刷刷地看着我们笑。
我们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的雪点,赶紧互相拍打整理了一番。然后在众目睽睽中假装淡定地坐了回去。
“什么时候上课的?没听到上课铃声啊!”一坐下来,田甜就问出了我们的心声。
“坏了,吹的哨子。”刘伟有点忍俊不禁。因为我们头发凌乱,像刚打过一架。
“啊?铃声还会坏?”我们都对这个操作表示深深地不理解。
“去哪了?怎么衣服都湿了?”赵星哲也一脸不解。
“在操场打雪仗被郝主任骂了。”我掐头去尾,简略地回答。
“南伊,我刚刚都忘了问了,那个男的是谁啊?你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他还跟你挺熟的。”安静下来的田甜,八卦之心又在熊熊燃烧,烧的我脸发烫。
“不熟,我们就见过一次面,上次考试的时候他坐我前边。”
“他叫什么啊?还挺自来熟的。”
“好像是叫杨毅。”
“杨毅?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还挺眼熟…”
田甜还想再继续说什么,突然撇到刘伟脸色铁青,眼神中杀气腾腾,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巴,认真听起课来。
赵星哲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看了看地理老师投射过来的死亡凝视,只得作罢。我也赶紧抓起桌上的卷子老老实实地记笔记。
下午放学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银装素裹了,我高兴地到处踩雪玩,刘伟和赵星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亲爱的妹妹,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雪,至于这么激动吗?”刘伟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幼稚行为了。
“你懂什么,无论这个世界曾经有多么地肮脏不堪,在被大雪覆盖的时候它都是洁白无瑕的,我喜欢这个世界干干净净的。”
刘伟突然语塞了,我本来也没指望得到他的回答,因为这些话我其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本来没想说出来,但在那一刻突然就想一吐为快了。
我跟他们越来越熟悉了,熟悉到我感觉自己开始变得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