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邪煞 - 湘西诡匠 - 卧笔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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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邪煞

决心已下,再无退路!

我们仨交换了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同时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并排跨进了那阴森森的灵堂门槛!烛火摇曳,映照着棺材里那张惨白僵硬、直挺挺坐着的脸,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纸灰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死气。

“听着!”大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廷哥!你拽人!波仔!你掰开那老梆子的手!我按住他身子!快!”

话音未落,我已一个箭步冲到棺材边!那女人脸色紫涨,眼珠翻白,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双手抓住她腋下,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拽!可那具尸体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纹丝不动!那女人就像被焊死在了棺材上!

“波仔!你他妈发什么愣!掰手啊!”我急得大吼,嗓子都劈了叉!

扭头一看,波仔这孙子正缩在我侧后方,脸色煞白,双手悬在半空,对着那双枯槁的死人手,哆嗦着愣是不敢碰!那怂样儿,气得我七窍生烟!

“操!废物点心!”我瞬间明白了,指望他上手是没戏了,“换!你来拽人!我掰手!”

波仔如蒙大赦,立马接替我的位置,抓住女人的胳膊就拼命往后拖,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八丈远,离棺材越远越好!

大头在棺材另一侧,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老头僵硬的肩膀上,额头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死死摁着那颗试图扭动的头颅:“廷哥!快!用力啊!”

我双手猛地攥住那双冰冷、干瘪如枯枝的手腕!入手的感觉坚硬、滑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阴冷!我咬紧牙关,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双臂上,腰马合一,狠命往外掰!

“呃——啊!”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脸涨得发烫,感觉眼珠子都快被挤出来了!可那两根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扣在女人的喉管上,竟似生了根!纹丝不动!这他娘的哪是死人手?分明是浇筑在混凝土里的钢筋!

“掰……掰不动啊大头!跟焊死了似的!”我喘着粗气嘶喊,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波仔那边也不敢真使劲拽,生怕一用力,那脆弱的脖子“咔嚓”一声就断了,只能干着急地看着我,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用力……廷哥用力啊……”

大头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他妈也没招啊!这玩意儿谁遇到过?!”

时间一秒秒流逝,那女人喉咙里的“嗬嗬”声越来越微弱,脸色由紫转黑!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纯阳之血!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乾坤阴阳术》里模糊的字句瞬间清晰:阴邪惧纯阳!天阳之物难觅,纯阳之液可解!黑狗血、童子尿……或者……童男之血!

“谁家有小孩!快!童子尿!”我扯着嗓子朝灵堂外嘶吼。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应声跑开。

可就在这当口!仿佛被我的喊声刺激到,那双死人手猛地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量!狠狠往里一收!

“呃——!”女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的、短促的哀鸣,舌头猛地吐出老长,眼珠彻底翻了上去,只剩下眼白!紫黑色的脸瞬间蒙上一层死灰!

完了!等不及了!

我猛地扭头,死死盯住正使出吃奶劲儿拽人的波仔,厉声喝问:“波仔!你他妈还是不是童子鸡?!”

这问题来得太突兀!波仔一愣,手上动作都停了,下意识地、带着被冒犯的恼怒吼道:“老子带你们洗脚按摩是正经消费!违法犯罪违背风纪良俗的事可没干过!你说呢?!”他以为我在质疑他的人品。

“少废话!是还是不是?!”我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波仔被我吼得有点懵,下意识地、带着屈辱和不耐烦使劲点头:“是!是!是!行了吧!你他妈问这个干……”他最后一个“嘛”字还没出口——

呼!

我攥紧的拳头,带着救命的决心和一丝“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果断,狠狠砸在了他那挺翘的鼻梁上!

“嗷——!!!”一声凄厉的、变了调的惨嚎从波仔嘴里爆发出来!他瞬间捂着脸蹲了下去,眼泪鼻涕混着鲜红的鼻血,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你他妈打我干鸡毛啊——!”波仔带着哭腔怒吼,疼得直抽冷气。

时机稍纵即逝!我根本顾不上解释,闪电般伸手,在他糊满鼻血的下巴上一抹!指尖瞬间沾满温热、粘稠的鲜血!

没有丝毫犹豫!我沾满波仔鼻血的手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狠狠按在了棺材里那具尸体的额心正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可闻的灼烧声响起!一股淡淡的、带着腥气的青烟,竟真的从老头额头上被血按着的地方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双如同铁钳般死死掐着女人脖子的枯手,猛地一松!力道骤然消失!

“开了!”我狂喜大吼,双手同时发力,狠狠一掰一扯!

那双僵硬的手终于被掰离了女人的脖子!

“波仔!拉出去!快!”我嘶声喊道。

波仔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反应却快,也顾不上骂我了,一把拽住那软得像面条的女人,连拖带拽,几乎是把她“扔”出了灵堂门槛!

“走!”我和大头对视一眼,同时撒手,像被鬼撵着一样,连滚带爬地扑出了灵堂!

噗通!噗通!噗通!

我们仨几乎是叠罗汉般摔在灵堂外的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淌下,后背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连内裤都感觉湿漉漉的——全是吓出来的冷汗!

灵堂外的人群立刻涌上来,七手八脚地把那只剩下半条命、脖子上带着乌黑指印的女人抬到一边掐人中、顺气。

“哎哟……我的鼻子……”波仔捂着还在淌血的鼻子,眼泪汪汪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杨廷!你他妈……你他妈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你凭什么打我?!还打这么狠!”

我瘫在地上,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还没过去,看着波仔那狼狈又委屈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只能喘着粗气解释:“咳……咳……童子尿……等不及了……书上说……童男纯阳血……也能破邪……我……我下不去嘴咬自己手指……太疼了……只能……委屈你了兄弟……”

“你大爷——!”波仔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我的鼻子,手指都在抖,“你怕疼?!你他妈就不怕我疼?!老子这鼻子要是塌了,刘艳不要我了,你赔我啊?!”他越说越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跟我拼命!

“哎!别闹!人救出来就好!”大头赶紧笑着拦在中间,但脸上也憋着笑。

我一看波仔真急了,也赶紧爬起来绕着大头躲:“波哥!波哥!冷静!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啊!你看你这一腔热血,救了一条命!功德无量啊波哥!”

“功德你个头!老子要破相了!”波仔不依不饶,追着我满院子跑。

就在我们仨鸡飞狗跳、暂时忘却了灵堂里的恐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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