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黑暗中，一座黑色有些腐败的堡垒隐隐浮现，微弱的烛光从开了小口的窗户里透出来，一阵杂乱的声音传出，两人稳稳落地，林穆瞬间放开了她，刚刚下来的途中，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芊羽惊叹他的演技，跟着他走近堡垒，堡垒大门是沉重的黑色玄铁，坚硬厚重，门上有个长方形的小孔，里面一双严肃的眼睛看着两人，在看清来人后，便一脸恭敬的打开大门，门后传来链条拉动的声音，片刻门才缓缓打开。
两人进入后，那位士兵又把大门紧紧关起，缠上锁链，穿过狭长的甬道，眼前开阔起来。
前面宽敞黑暗的空间中，只有火炬照亮着黑暗，几张巨大的油腻长桌装在里面，上面摆满了啤酒与血腥的食物，还能听到苍蝇“嗡嗡嗡”的声音。
而坐在凳子上的狱卒们正在津津有味的享受着美食，突然听到动静，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一个个目光阴狠，警惕，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刀子，一副杀人的模样，死死盯着入口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其中还有女人踩在地上的高跟鞋声，他们眉头紧锁。
终于在看清来人，他们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送来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他们站起身来恭敬的向林穆行礼，但他们的眼神中依旧散发着凶恶的光芒，并不是对王子，而是他们在这所监狱里的的习惯，只有比罪犯看起来更凶恶，才能管制住那群不是人的疯子。
林穆身后出现一位美丽的女人，众人纷纷看了过去，眼神里有些震惊，随即涌上了贪婪与渴望，但在林穆压迫中，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渴望的目光还是太过明显。
他们都很好奇这女人是谁，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从她的穿着来看，非富即贵，不像是送给他们发泄的女妓。
感受到狱卒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芊羽目光冰冷至极，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林穆也注意到了，当即用警告的口吻说道：“这位是我妹妹，亚度尼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那些龌龊思想，我劝你们还是还是不要有，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众位狱卒听到女人的身份后，面容失色，立即恭敬鞠躬，表示他们的歉意。公主殿下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渴望的存在。
林穆扫视一圈，声音清冷却不失一位王子的威严，“他人呢？”
“他刚刚下去了，恶狼们想找他玩耍呢！估计已经开始了。”一位狱卒说道。
林穆眼神充满玩味，“是吗？那我们来的刚刚好！”
“走吧，妹妹！带你去看一场精彩的搏斗！”
他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芊羽微微皱着眉头，还是跟了上去。沿着堡垒边缘处的楼梯下去，越往下，空气中弥漫的怪味越强，老鼠腐败的恶臭，不洗澡一样的酸臭脚臭，浓郁的血腥味夹杂在一起，闻了让人想吐，不愿在待在这里一秒钟。
下方逐渐热闹起来，杂乱的喊叫声越来越强，隐约听清楚几句肮脏的臭骂声。
“杀了他，这条悲悯的臭虫！”
“像个玩物的狗奴隶…”
林穆和芊羽从楼梯上下来，那股怪味下她终于忍无可忍干呕起来，表情充满了嫌弃，一只手捂着鼻子，眼中带出了泪花。
她之前做杀手时什么没见过，这种环境她记忆尤深，一个杀手需要成长起来，必须经历严酷的磨炼，她现在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林穆有些心疼的拍着她的背，他之所以临时起意带她来到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本来是想惩罚一下她昨天晚上的行为，虽然刚刚她的解释看似有理有据，但他身为一个心思缜密的皇子，有些事在怎么解释，那也只是给它按上一个解释而已，真正的事看破了，说出来又能如何。
第二，想让她感受一下她从未见过，但依然存在的暗黑人性，所有人并非都是美好善良的，有无数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依旧在拼命寻找生存的活路，他们用尽手段只想活下去，人性并非是美好的，他或许更是残暴的，他想让她明白人在极端的条件下，所生成的是多么可怕的思想。
所以他开口说道：“公主必须要克服一切困难，体验种种磨炼，否则永远只能做躲在别人身后的花瓶公主，遇到危险的事什么也做不了！”
“哥哥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在如此环境下，所生活的人，思想到底都有多肮脏，不是所有人都是美好的，哥哥希望你能明白在一个国家下，社会最底层那些凶恶的人是多么可怕！”
但看着她眼泪都出来了，他也不想在勉强她，又开口说：“不能坚持的话，哥哥带你出去，其实哥哥可以永远保护你，父王母后也永远疼爱你，你可以一辈子做个无拘无束的小公主，有些事情，你本可以不用经历，我们不勉强！”
芊羽知道林穆的一番心意，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二哥，但我不甘心只做一个无拘无束的公主，外祖父，父王母后对我寄予厚望，我应该承担起作为一个合格公主的责任！”
父王和母后已经决定将银雪骑士交给她掌管，那她就得让自己成长起来，不能在做一个什么磨难都没经历的公主，不然要想彻底掌控银雪骑士，就得拿出让人信服的实力。
她接着说：“若只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过着奢侈的生活，那所管理的子民将不再信服。我明白二哥的意思，我可以坚持下去！”
芊羽目光坚定，她克制着恶心，依旧站直了身板，说句实话，她作为杀手，没有感情的杀手怎么可能会体会别人的经历，就算现在她成为公主，那又怎样，肩负的责任一定要承担吗？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过得是好是坏，她完全不在意。
但她说的这番话，嘴上说着要爱自己的子民，实际上她是为了她自己，只有权利和民众的爱戴，她才能做她想做的事…
人性本就深不见底，既然林穆想带她这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公主，体验一下，那她也不得不配合，演一下。
林穆听后一脸震撼，芊羽能这么想是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没想到她能此觉悟，那是一件幸事。
“作为你的二哥，我很欣慰你能说出这番话来，你果然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