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短暂的寒暄后，西餐店老板主动出去，留给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交流情报的时间。

“你总是吃这麽辣的咖喱吗？”

太宰治先问起似乎无关紧要的事，就好像他要讲的一些事有点难直说。

织田作之助点头说到：“很辣吗？我觉得还好。”

辣味比较刺激人，给人一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

他进厨房给太宰治倒了杯水。

太宰治接过水，又突然开始说起正事：“mimic是国外某个没落的异能组织，他们是大战后被扔弃的军人，被钟塔侍从盯得所以逃亡到日本。但国内应该有协助他们的人吧，不然也没那麽容易进来。”

织田作之助点头，想了想问到：“异能特务科那边不会阻止吗？”

他想起真纪和他说起的那句，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安吾。

太宰治摇摇头说：“他们很神秘，一般不出手。而且倒不如说异能特务科会乐见mafia和mimic打起来，毕竟mafia才是国内最大的异能犯罪组织。”

短暂的沉默，织田作之助问出了那个两人都有点难以提起的问题：

“那，安吾呢？”

太宰治似乎是被超辣咖喱殴打太过，只不停喝水，直到杯子空空，才说到：“他确认叛变，武器仓库的密码是安吾泄露出去的。”

武器仓库的密码每个人拿到的都是不同的，看来mimic袭击武器仓库时用的密码是专属于坂口安吾的那个。

织田作之助再次沉默了一会，说到：“会不会是有谁想陷害安吾，在背后做什麽……”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就停止，因为两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并不具有太多可能性。

然后织田作之助像是下定决心地，先问了一下静静看着他们过往的漩涡真纪：“我可以告诉太宰吗？”

“当然可以，”漩涡真纪觉得当年的织田作和太宰治很奇怪，她强调着说到，“我认识的织田作觉得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笑了一下，太宰治则有点好奇地看着似乎在与幽灵小姐交互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人。”织田作之助一开口就是一颗炸弹。

太宰治错愕了一秒，很快恢复平常的理智状态，问到：“幽灵小姐告诉你的？”

“织田作这麽相信她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说到：“我的直觉让我相信她，不过到底是不是还要看太宰了。”

太宰治少有地笑起来说：“既然织田作都这麽说，那当然交给我了。”

然后他起身离开，挥手告别。

不过在太宰治还没完全走出西餐店的时候，接到电话向他报告已经捕捉了一部分mimic的行踪。

——

漩涡真纪和织田作之助则前往坂口安吾曾经就职的会计所，继续调查。

织田作之助回忆着过去的场景，对漩涡真纪说到：“好像第一次和安吾见面，他对我和太宰说的是：能麻烦你们别再靠近我吗？很臭。”

“有点高傲正派的天才少爷的气场。”

漩涡真纪想起她曾经见过的那位充满社畜气息的异能特务科情报官，觉得织田作这句形容有点好笑，好像他们三人过去与现在都有着一些不同，并且在某个时间点里一齐被某事改变了。

织田作之助也被自己的回忆笑到，继续说着：“不过那时候我和太宰身上的气味是不好闻，因为那是龙头战争期间，我们捡了太多尸体。”

混杂着油、铁锈、鲜血的气味。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翻阅着坂口安吾的记录，直到看见他某年在欧洲出差有两个月没与组织联系上。

虽然理由是被追杀逃亡，但织田作之助知道这条记录恐怕就是安吾与mimic联系的开始。

织田作之助合上了那本记录，沉思着走出会计事务所。

然后他突然开口对漩涡真纪继续分享到过去的趣事：“他说完那句后，我们就老实地等在一边。直到太宰大叫着发现安吾在整理死者的人生记录。”

漩涡真纪可以想象那副有点好笑的场景，相当严谨又有洁癖的会计，被两个脏兮兮的mafia包围。

“他记录了从战争以来mafia的八十四名死者的人生，反抗战争中人性的泯灭，所以太宰才会觉得他很好玩吧。”

织田作之助很清楚两个朋友的性格，继续说到：“然后太宰怂恿我一起用我们脏臭的气味污染拥抱有点崩溃的安吾，我照做了。”

漩涡真纪有点惊讶但又没太多的惊讶，因为织田作确实是个看上去相当沉稳靠谱，但心里有着一些隐秘幽默和趣味的人。

“那次之后，我们就开始一起去lupin喝酒，然后无所事事地聊天。”

他们三人并没有什麽可以聊得火热的话题，不过是每日经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在战场的某个角落碰巧遇见，于是在篝火边坐下来的士兵。

不过他们三都知道那点火光也许哪天就会熄灭，然后有意保持一点距离的三人或许走向了不同方向。

比如现在。

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对面目都看不清的真纪提起他在这片黑暗世界中从不曾对任何人诉说过有关自己的经历。

只似乎是经年疲惫的心在告诉他，那儿是可以休息的，那儿的光是不会熄灭的。

——

根据太宰治审讯出的情报，织田作之助继续赶往可能是mimic据点的地方，横滨郊外一处废弃了十几年的气象观测站。

日暮时分，“坐”在副驾驶的漩涡真纪看着天边淡黄和淡紫交接的天边，说到：“即使你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