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相信我们的同伴。”

漩涡真纪脸上没有什麽惧色，平静而坚定地说到。

然后她拿出一张纸，迅速封印了讲着一些废话的卡夫卡。

现在咖啡馆外只剩下漩涡真纪和织田作之助两个人，他们看着对方忍不住一同笑了一下，然后手牵手慢慢向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街上行人裹着棉衣和围巾匆匆，落叶也匆匆，除了自己什麽也没有的树枝细细地伸向天空。

不过好在天总是晴好的，深秋在很高的地方挂着。

两个人都没有看时间，仍有时针秒针一滴一滴地走过。

然后织田作之助突然开口说到：“我还记得幽灵小姐。”

“那个时候我说的话，”织田作之助顿了顿说到，“现在依旧作数。”

“你对幽灵小姐讲了那麽多话，幽灵小姐哪知道你说的哪句。”

漩涡真纪其实很明白织田作之助讲的是哪句，但她不爱听，所以不记得。

“如果现在……或是以后……都别忘记诅咒我。”

织田作之助也知道真纪一定记得，只是她不喜欢所以装作不知道。

但即使她不喜欢，他也要再说一遍。

他原是这样希望能和她一起走完一生，即使以某种畸形罪恶的方式。

漩涡真纪瞪了他一眼说到：“你就这麽不相信真纪大人吗？”

“我说过，既然织田作想要保护他人，那就由我来保护织田作。”

漩涡真纪对他招手，让他低下头，然后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狠狠地说到：“还没有人能伤害我想保护的人，而且你怎麽敢在我面前选择最轻易的死亡。非常错误，有罪！”

织田作之助无声地笑起来，吻住了她，然后嘴唇离开一点，轻轻地认错到：

“都是我的错，罪人只是在给真纪讲花言巧语。”

“你的嘴总是讲一些我不喜欢的话，要给它找点别的用途。”

漩涡真纪的嘴唇再次追了上去，甚至用牙齿惩罚性地咬了咬他。

他们在深秋的晴空下久久地接吻。

病毒异能即将发作的最后一分钟，最后三十秒，最后十秒，最后五秒，他们都只做一对平凡的爱侣，在都市隐秘街角交换彼此生为人的温度。

也许因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不惧过去的孤独或是未来的死亡。

最后三秒，病毒异能停止了。

紧接着织田作之助的手机响起，是太宰治打来的。

织田作之助的嘴唇还泛着红，试图用咳嗽几声清掉声音中的沙哑，但显然是没有用。

“你们的病毒异能也结束了吧？”难得听见太宰治有点着急的声音。

“嗯，结束了。”

粉红知己不少的太宰治一下子能听出织田作之助声音中的端倪，没有点破，只玩味地说到：

“约会还是留到事情彻底结束后吧，我们的计划里需要真纪。”

——

漩涡真纪一边默默腹诽这些欧洲人是和咖啡分不开了，一边按照太宰治的指示将自己藏身于某座大楼顶层的露天咖啡厅。

她敲了敲耳麦，示意已经看见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戴着毛绒绒帽子，瘦削清秀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远离横滨郊外山洞表面战场的咖啡馆里喝咖啡，然后时不时拨打一个简短的电话。

难不成他是在和山洞中的同夥沟通计划？

但是如果这样应该能轻易被田山花袋监控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可没有这麽蠢。

漩涡真纪有点想不到他到底在干什麽，好在她目前角色用不着动脑。

这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就像一个品尝完咖啡准备离开的普通客人一样站起身来。

他沉思着什麽，却突然一转头看见个他绝不想看见的人。

“哎呀，”太宰治微笑着说到，“你果然吓了一跳。”

“这个咖啡厅真不错，可以让你欣赏广播音乐呢。”太宰暗示着说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计策。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山洞中的冈察洛夫沟通行动的方式是广播音乐，从柴可夫斯基的《第一交响曲》到巴赫的《马太受难曲》，不同的古典音乐象征着不同的行动步骤。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刚才似乎在打电话的举动是向广播频道点歌。

“想要骗过魔人普通的办法肯定行不通，这就是我的计策。”

太宰治对旁边看着报纸的男人做出闪亮登场的音效和手势，那人倒也根本不觉得尴尬。

菲茨杰拉德放下报纸微笑说：“好久不见了，‘老鼠’。”

陀思妥耶夫斯基感叹到：“真精彩，是‘神之眼’对吧？”

菲茨杰拉德在白鲸陨落后，靠着妻子的钻戒最后强化了自己的身体活了下来，又和属下路易莎以极少的代价买下了研发中的可以遍布全横滨的监控‘神之眼’，资产再次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