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织田作之助在一处之后再无法行驶的路口停下车。

漩涡真纪下了车，向缠绕了虚幻巨龙的骸塞看去。

布满彩色玻璃花窗的骸塞在月光下闪烁着朦胧的光，雾气和龙的身体吞没了它的根基，仅仅留下哥特式尖顶在白雾之上阴郁地看着他们。

这时候高空上快速落下一个渺小而不可忽视的身影。

漩涡真纪闭上眼感知，比较熟悉而相当强大的能量，应该在哪见过。

很快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因为他高喊着：“太宰！”

这种明亮高昂又语气里对太宰治有着复杂情绪的声音只会是mafia的那位中原先生。

已经开启污浊状态，全身被红色的重力能量包裹，狂暴地砸向骸塞上的巨龙。

在一阵中原中也一边举起数栋高楼扔进巨龙的口中一边发狂呐喊的动静中，围绕骸塞的巨龙逐渐将消散在雾中。

漩涡真纪活动了一下身体，对旁观非人打架的说到：“我要去看看情况。”

然后她笑了一下，对泉镜花说到：“镜花闭眼三秒。”

泉镜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漩涡真纪飞快地亲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然后她一跃而上旁边高楼，向几乎无法插手的战斗奔袭而去。

看见全过程的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难得有心声统一的时候，怎麽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卿卿我我。

漩涡真纪此去的目的不是明显胜负已分的重力使大战巨龙，而是查找隐藏在这次事件中的第三人。

这第三人一定还在最中心的地方，也就是骸塞的顶层。

漩涡真纪沿着淩乱碎裂的玻璃花窗一路跃上已经歪歪斜斜的骸塞外壁。

在半裸露的顶层上果然站着一个人。

穿着修身的白色西装，头上戴着毛绒绒的俄罗斯风情的帽子，半长的黑发秀美地垂落在脸旁。

唯有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透露出危险和深不可测的气息。

虽然他已经在暗中算计她好几次，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您好，亲爱的漩涡小姐。”

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骷髅头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向她问好。

太宰治说他是白雪公主来参加聚会，原来这位是王后的戏份麽？

“不，我并不想给太宰当母亲。”陀氏像是完全了解她在想些什麽，回应到。

“我现在杀了你很容易。”

漩涡真纪并没有对他这仿佛读心一般的举动感到什麽惊讶，只是平淡地说着理论上的事实。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理论上的，陀氏看似文弱，实际上死亡从来难以走进他身体里，不管他是用哪种方式轻松逃开死神的镰刀。

“今天没有漩涡小姐的戏份，漩涡小姐这趟没必要来的，不如在底下继续和恋人亲密。”

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下手中的苹果和骷髅头温和地劝解到。

虽然漩涡真纪没有打算在如此仓促的时刻对陀氏下手，但不妨碍她先在他那拿点利息。

漩涡真纪毫不犹豫一把掐住陀氏的脖子，把他按到墙上。

即使马上要窒息而亡，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没什麽神色变化，仍旧那副淡淡微笑着的表情。

他柔软的黑发和昂贵的西服被迫铺在已经在战斗毁坏得全是烟尘的墙壁上，过分白皙的脖子上细细的青筋分明。

“漩涡小姐想要做些什麽呢？”明明是处于下方的那一个，陀氏却这样反问到。

漩涡真纪另一只手做了几个复杂的结印手势，陀思妥耶夫斯基感到心脏像是被她捏了一下，颇觉趣味的笑起来。

“我给你下了禁锢咒符。”

漩涡真纪面无表情地说到，然后松开了手，徒留陀思妥耶夫斯基依靠着墙费力地咳嗽。

漩涡真纪拿起他原本拿着的骷髅头，感知了一下，叹到：“原来这才是涩泽龙彦啊，居然在他死后这麽些年，单独的异能还能继续活动。”

因为刚被人差点掐到窒息，所以陀氏的声音是低哑的，他走到漩涡真纪的身侧说到：“漩涡小姐是想对我的朋友做些什麽？”

听到他这话，漩涡真纪倒觉得有点好笑，说到：“恐怕不是我想对他做什麽吧。”

“如果我没找过来，”漩涡真纪抛了一下骷髅头，“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多半已经把你朋友的头颅再造成新的特异点或是利用干些别的？”

毕竟在顶层唯一残存的桌子上放着一颗异能结晶，虽然漩涡真纪还是不太明白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底在玩什麽，不过她有着一些没法解释的直觉。

然后漩涡真纪猛地把骷髅头封印进随身携带的纸张里。

她用看似薄软但在她手上仍旧能变成足以杀人武器的纸片比着陀思妥耶夫斯基今晚多灾多难的脖子，说到：“我会给你的朋友找个好的安眠之地的。”

“横滨的大海我觉得很适合，”漩涡真纪倒是认真思考起来，“公墓会不会太吵了？还是找哪片没人的森林里？”

陀思妥耶夫斯基失笑，没有对漩涡真纪给涩泽龙彦所选的埋骨之地做什麽评价，只说着似乎无关紧要的话：“漩涡小姐，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

“在白雪落下之前的冬天我们会再见面的。什麽更好——廉价的幸福好呢，还是崇高的痛苦好？漩涡小姐您觉得，什麽更好？”

黎明的天光从他身后静静生长出来，仿佛他才是神的天空上降落到人间对世人布道救赎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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