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敞怀“你能再亲亲我吗?” - 招惹暴戾太子后 - 别来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3章敞怀“你能再亲亲我吗?”

第73章敞怀“你能再亲亲我吗?”

雪落无声。

太子推着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车轱辘吱吱呀呀的声音没入雪痕里。

她呵着唇边的白雾,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覆着柔软裘绒的衣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食指紧紧相捏,岑拒霜好一会儿才出了声。

“听宁妍说……殿下找了她要蛊虫的解药。”

“怎么?”

太子的嗓音从头顶而来,岑拒霜背对着他,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为何,她只能瞥见身侧的影子。他峻拔的身形正立于她身后,擡起的胳膊像是环住了她的所有,龙涎香的气息随着寒风拥来,她杂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殿下当初不是不愿意解蛊吗?如今又是为何……”

太子冷笑一声,“孤想解就解,不想解就不解。当时不想,现在又想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岑拒霜闻言,敛眼盯着自己衣襟处的花纹,鲜红缎子织成的图样尤为惹眼。这些都是她在东宫时太子赠她的衣裳,他极其喜欢这样的红,红色向来张扬恣意,在他身上显得更甚。

她说道:“殿下做起事来好恶随心,从来不会在一件事上反复横跳。”

太子似是没在认真听,岑拒霜只觉她披散着的头发在被他一一挽起,旁边尤珠见状三两步走来,递给太子一把檀木梳。

太子持着木梳,望着那如瀑垂落的青丝,耐心地将拢在手心的柔顺乌发梳着,她发间的淡淡馨香落在他的指尖,少了几许终日闷在屋里的苦涩药味。他饶有兴致地玩起指缝间滑过的发丝,又有模有样地学着她平日挽的发髻,试图将之梳起来。

“小骗子,只允许你骗孤,不允许孤不说真话?”

岑拒霜低声说着:“我……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太子没再说话,他尝试很多次挽起各式各样的发髻未果后,选择了最简单的法子,只是把她的乌发盘成小小的一团,又拿出袖中的发簪插入其间。若是放在素日里,她的发髻散了一块他还能勉强复原,这样从头梳起,倒还是第一次。

看来他以后要跟着尤珠多学学。

没了披散的青丝遮掩,她光洁的后颈就此露了出来,细长的部分白如羊脂。

岑拒霜下意识擡起手想摸着太子为她挽了个什么样式的发髻,她的手甫从裘绒里伸出来,便被太子稍显蛮横地塞了回去,没能摸到。

“小没良心的,这么不相信孤的手艺?”

太子侧过头看着,她这般简简单单地梳了个发髻,倒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岑拒霜不明他要做什么时,忽听闻耳畔传来细微的丁零声音,这声音极为耳熟,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太子手里捏着的物什时,脖子蓦地一凉。

银制的长命锁佩在了她的脖颈处。

他低垂着头,温热的鼻息扫着她的后颈,他认真系着长命锁的红绳,像是怕这细细的红绳不牢靠般,太子撚着绳的两端,重复打着结一遍又一遍。

“孤从侯府里带来了这长命锁,岑侯说,这长命锁自你出生时就跟着你。”

“孤想要你长长久久地活着,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字句沉重。

岑拒霜只觉心口如有钝器,一击重重叩在了她最为柔软的地方,她的眸子随之发酸起来,温热如涌。她今年及笄不久后便没再戴着长命锁,按照习俗,及笄后不再有病痛缠身便可取下这锁,故她也没太在意这东西去了何处,也从未想起再戴上它。

太子已是从她的身后绕到了跟前来,他俯身将她颈前的长命锁打理得齐整,细小的银铃拨回正位,极为小心。

岑拒霜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再也没能忍住紧绷的心防,撇开裹着的裘绒,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他。

“可我真的很害怕……”

她哽咽说着,满是泪痕的面容埋在太子怀里,他身上的体温熨帖着她的所有,一并安抚着她不安的心。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在她明白死亡带来的苦痛那年,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偏又在今此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寻求到了余生所向时,她在渐渐走向死亡。

父母故去后的五年里,岑拒霜从未想过将来是什么模样,大约便是待在那不会有一丝危险的小屋子,所有人都会小心着她的一行一止,她陪着谁也好,嫁给谁也罢,或是养些面首在身旁,她都不会轻易离开原地。

唯有他,也只有是他,把她带出那间封闭的、安全的屋子,走向她鲜有涉足的世间,一切开始变得鲜明,变得有趣,让她为之沉醉与欢愉。

害怕死亡,是因为知悉了世间美好,甘之如饴,又脆弱易碎。

“你不会死的,孤比谁都相信,你不会死的。”

太子紧紧抱着她,周身的血肉温暖着她温凉的身躯,又像是想让她感知到他的存在,他反复抚摸着她后背的脊骨,浓烈的情绪包饶着她。

她听不见周处的任何声音了。

唯有他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脏,一下又一下跳动着,落在她的耳畔,无比真切。她倏地知晓,她从来都是盼望着这样强烈的回应,拥抱也好,深吻也好,她想要一个回应,能够让她感知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间的。

岑拒霜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扬起潸然的面庞望着他,“你,你能……再亲亲我吗?”

太子一本正经地说着,“孤问过御医了,你现在身子太差,养好了才能亲。”

岑拒霜听罢瘪着嘴,眼里抑制不住失望,“我怎么没听陈御医这样说……”

话音落时,眼前明黄色的影子低了下来,他弯腰吻在了她冰凉的唇畔。

不像是从前炽烈的亲吻、久久相抵的交缠,太子的动作放得极轻,轻得像是落下的一片雪,他碰了她的唇两下便分开。他的气息弥散在她身前,只持续了短短时刻,在她想要贪恋得来更多时,他却抽身离去了。

岑拒霜怔怔地看着起了身的他,“你……你怎么就不亲了?”

太子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他擡手把她滑落在腰间的裘绒重新披上,“原来你喜欢更久些的?”

岑拒霜不服气道:“是你这次也太短了!”

远处一众东宫侍卫跟着玄序趴在墙檐上听到后,险些一个没注意,从落满雪的琉璃瓦上摔了下去。旋即玄序干咳两声,从怀里掏出自己记录簿上写着的各项任务,一一打发走了一众,将周处闲杂人等清理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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