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全赖大人洪福 - 边荒小吏 - 东门吹牛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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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全赖大人洪福

“有发现?”王爵迎上前,压低声音。

秦红玉微微颔首,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钱老倌今日下值后,去了西区废弃矿坑。”

又是废弃矿坑!

王爵心头一凛,这与之前周老栓去赌档弄铁器,以及孙小狗偶尔消失的方向一致!

“他在那里待了约莫一刻钟,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布包,看形状,像是信件或册子。”秦红玉继续道,“我试图靠近,但那附近有暗哨,很警觉,为避免打草惊蛇,没有继续深入。”

“暗哨……”王爵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锐利,“看来那矿坑不只是地下赌档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他们一个重要的联络点。钱老倌亲自去取东西,说明那布包里的东西至关重要。”

他踱了两步,看向柳云舒,“云舒,你之前破译出,那加密册子里除了交易记录,还有指向更高层通信线路的内容。钱老倌拿到的,会不会就是这类东西?或者是……下一次交易的指令?”

柳云舒蹙眉思索,“很有可能。若是交易指令,结合我之前破译出的‘信物’、‘验证’标记,恐怕下次接触,对方会查验得更加严格。”

王爵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秦红玉身上,“红玉,你还发现了什么?孙小狗和吴仁义那边?”

“孙小狗今日有些反常。”秦红玉道,“午后他曾借口外出,去了流人棚户区,与一个面生的货郎短暂接触,看似是买卖针线,但动作很快,交换了东西。我跟踪那货郎,他出了黑石营,往北边方向去了。”

“北边……”王爵眼神一冷,“看来我们的孙小狗,活动很频繁啊。吴仁义呢?”

“吴仁义今日见了刘百户手下的一个队正,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脸色不太好看。具体内容无法探知,但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事。”秦红玉答道。

王爵综合着这些信息,大脑飞速运转。

钱老倌取回疑似重要信函、孙小狗与北边接头、吴仁义与军营的人密会……

这潭水下的暗流,比他想象的还要汹涌和复杂。

“林校尉昨夜到访,像一块石头砸进了这潭死水。”

王爵缓缓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各方都坐不住了。钱老倌在加紧联络,孙小狗在传递消息,连吴仁义,恐怕也在琢磨着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他看向秦红玉和柳云舒,眼神坚定,“我们的‘驱狼吞虎’之计,必须加快了。不能让钱老倌稳住阵脚,也不能让吴仁义回过神来全力对付我们。”

“你想怎么做?”秦红玉问。

“明天回安户所,继续给吴仁义上眼药。”

王爵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他不是怀疑账目,又忌惮林校尉吗?我就让他这怀疑和忌惮,都转移到钱老倌身上去!”

他详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明日,他不仅要交出那份精心修饰的账目,让吴仁义看到实实在在的利润。

还要在交账时,点出某些模糊的账目,似乎与钱老倌经手的一些特殊物资调配有关。

“吴仁义生性多疑,尤其涉及钱财。”王爵冷笑,“我越是表现得只想搞钱、胆小怕事,他越会相信我是真心投靠,也越会怀疑是钱老倌在背后搞鬼,中饱私囊,甚至可能……借安户所的渠道,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连累了他。”

“此计可行,但需把握分寸。”

秦红玉提醒道,“钱老倌非易与之辈,若逼得太紧,恐遭反噬。”

“我明白。”王爵点头,“所以只是提起,点到即止。剩下的,让吴仁义自己去琢磨。他现在既贪图我带来的利润,又担心林校尉的威胁,内心正是最不安的时候。我这番话,就像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只要他开始怀疑钱老倌,这根刺就会越长越大。”

他顿了顿,看向柳云舒,“云舒,你这边也要加快。尽快弄清楚那信物或验证的具体形式。如果我们能掌握这个,下次对方再接触时,我们就能掌握更多主动权,甚至……可以尝试冒充身份,套取更多情报。”

柳云舒感受到任务的紧迫,用力点头,“我会竭尽全力。”

“红玉,监视不能放松。”王爵最后看向秦红玉,“尤其是钱老倌和那个废弃矿坑。我想知道,他拿到的那包东西,最终会到哪里去。还有孙小狗,他下次再与外界接触,想办法弄清他传递的是什么消息。”

“好。”秦红玉言简意赅。

……

翌日,王爵再次踏入安户所时,脸上已恢复了那副带着几分谄媚、几分谨慎。

又隐约透着点“惊魂未定”后遗症的复杂表情。

他先是规规矩矩地向吴仁义呈上了那份账面极其漂亮的账目。

果然,吴仁义看到那显著增长的利润数字时。

他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虽然依旧板着脸,但语气缓和了不少。

“嗯,看来你这几日,倒是用了些心。”

“全赖大人洪福!”王爵躬身,恰到好处地表功,又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忧虑。

“只是……属下核对往年旧账时,发现有些款项……唉,年代久远,票据不全,尤其是钱叔早年经手的一些物资调配,实在是难以厘清,就怕……就怕哪里出了纰漏,影响了大人清誉。”

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角落里仿佛睡着的钱老倌。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里间的吴仁义和外面的钱老倌都听见。

吴仁义拿着账本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话。

而角落里的钱老倌,那一直搭在膝盖上的干枯手指,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王爵心中冷笑,知道这根刺,已经埋下了。

他没有再多言,恭敬地退了出来。

坐回自己的位置,他状似认真地处理文书。

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钱老倌,和里间的动静。

他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需些许养分,就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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