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云落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又落，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距离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最后，高考进入倒计时，同学们，努力拼搏，创造奇迹……”领导孜孜不倦的在台上铿锵有力的演讲。

同学们在台下各司其职，有的带着小本子在背知识点，有的在和同伴聊八卦。

这天云禾也来了，因为开完会，他们便要拍毕业照，班主任再三要求她必须到场，还打电话到她父亲那边了，没办法，她只能来了。

江野站在云禾旁边，看到云禾的脸色有点泛白，担忧的说：“云禾，你脸色怎么有点白，没吃早餐吗？”

云禾不以为然：“起晚了。”

江野悄悄离开队伍，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出了一瓶奶和一个面包：“吃点。”

云禾看着江野手里的早餐，愣了一下，接过，正大光明的吃了起来。

等云禾吃的差不多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领导的演讲终于结束了。

每个班开始排队拍起毕业合照，拍完的班级可以自己在校园里自由活动。

排了二十几分钟，轮到了高三一班。

云禾感觉头有点晕晕的，应该是站久了，走路有点摇晃，江野伸手扶住云禾，紧张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云禾缓了一会，说：“没事，到我们了，拍照吧。”

咔嚓，一张照片定格了一场青春，三年即将结束，这个夏天终将成为美好的回忆。

云禾走下阶梯，刚踏到地面，感觉像踩到云上，软绵绵的，眼前一片模糊，倒了下去。

“云禾！”是江野的声音。

眼前，一片泛白，有一道身影闯了进来，但看不清，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应该，也是江野吧。

云禾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一个很温暖的环抱，直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再次醒来，云禾已经在医院了，江野在云禾的床边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了，喉咙干渴，想发出一丝声音，扯的喉咙巨疼。

江野似乎感觉到云禾动作，猛地一喜，看见云禾睁开了眼睛，连忙拿起床头的呼唤机点了好几下，然后眼睛被泪水浸湿，沙哑的说：“云禾，你……”

云禾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好，水，水。”江野用水浸湿棉签，轻轻的弄湿云禾的嘴唇。

而后，江野艰难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问不出口。

云禾瞬间明白江野已经知道她有癌症的事了，笑说：“我13岁查出来的，那时候医生都说我活不到半年，我现在都已经18了。”

江野一言不发的看着云禾。

这时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给云禾检查了一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主治医师保持着专业的语气说：“癌症已经扩大了范围，我建议留院保守治疗。”

云禾说：“不住呢？”

主治医师劝说：“住院，每天进行药疗……我能保证还能维持俩三年的时间，要是出院，不保守治疗，可能最多只有三个月时间。”

江野听到医生的话，每一个字砸在他心上，心脏好像被撕裂了，呼吸从来没有如此困难。

云禾思考了一下：“我讨厌医院，就不打扰了。”

医生深深叹了一口气，和护士走了出去。

病房里陷入了安静……江野和云禾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禾禾，你怎么样了。”病房里冲进来了一个男人。

云禾抬眼看去：“爸爸，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

云瞿担心的说：“出这么大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不是让你注意身体吗？不是定期检查了吗？怎么会晕倒？”

云禾有病活不久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可乐、郝沨和她爸知道，现在多了一个江野。

刚开始被查出来时，云瞿守着她一年，但是她越来越抗拒医院，最后无奈都依她，回了家，请了保姆照顾，甚至还有家庭医生每天看顾，让她尽量过正常人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云禾依旧笑着说：“放心吧，爸爸，说不定是妈妈想我了。”

云瞿轻抚着女儿的发丝，难过的说：“乖，先多多陪着爸爸。”

云禾没有办法回应爸爸，因为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快不行了，转向江野，开口介绍：“爸爸，这是我同学，江野。”

江野连忙问好：“云叔叔好。”

云瞿才注意到在旁边的江野，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点头示意：“谢谢你今天及时送我女儿来医院。”

江野努力挤出微笑：“应该的，云叔叔。”

住院观察的这几天，可乐和郝沨都轮流来看顾云禾。

云瞿白天忙完工作，晚上就来陪着云禾，后来在云禾的再三请求，她“自由”了，终于离开了病床，回了家，只是要每天都回家陪云瞿吃饭，其余时间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江野尽管想劝云禾留院治疗，他想云禾长命百岁，万一发生了那千分之一的机会呢，但他明白云禾是一只自由的鸟，她不想最后的时间被困在一个小房间里，她想翱翔。

江野直接向学校申请休学了，和可乐、郝沨一起每天陪着云禾赛车，尝试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