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天台的摇椅摔落在一边,铁盘里的水果没了踪迹,只剩下残留的汁液,蜡烛早就熄灭,只余下寂静的夜。
三楼的窗户半敞开,薄纱吹到外面去。
薄被塌在地上,又被用力扯回,全是乱七八糟的折痕。
过分白净的手腕无力垂落在床边,修得圆润整齐的指尖透着粉,手指细长匀称,手腕露出一抹淡淡青紫。
床板骤然颤动了下,发出咿呀的尖锐响声,那探出的手一下子收紧,抓住床垫边缘,曲起的指节露出圆骨。
单薄床单被揉乱,时有时无的水声响起,很有节奏感。
散乱的长卷发在枕头上散开,起起伏伏、细软如水中飘荡的海带。
杵着旁边的小臂劲瘦,鼓起的肌肉明显,汗珠从线条处滑落。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沙哑嗓子中挤出,像被丢着案板上的鱼儿在渴求水。
那衬衫还套在身上,只是已被全部解开,前头两处的纽扣位置甚至只剩下线头,不知道江钟暮方才用了多大的力,将它们胡乱扯下。
里头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染上各种果汁,要是再不去清洗的话,估计就彻底废了。
只是两人都没有时间,忙着其他的事情。
薄衫被打湿、几乎透明。
少女不长不短的头发被胡乱束起,因匆忙的缘故,额头有一缕发丝垂落,之前的坎肩不知被脱丢在什么地方,平直锁骨下的景色清晰显现。
常年晒出来的小麦色皮肤显得格外矫健有力,青涩的起伏,桃尖微微上勾,往下是越发清晰的马甲线,五分裤歪斜着露出边角。
屋外的月光披洒,落在少女的身上,如同在夜间捕猎的猎豹,在隐秘处睁开眼,浅琥珀色的眼眸耀眼而危险。
谢知意不敢细看,只能再一次拽紧床沿,厚重的床单印下指痕。
记忆已经模糊,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一人试图用这种方式抓住一丝一缕痕迹,即便自己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另一人心怀愧疚,耳边泛着嗡鸣,即便被无数次警告,已经到临界线,不能再继续,可依旧咬紧下唇不肯吭声。
于是一次又一次不肯停歇。
丢在床边的手机一下子响起,将漆黑房间照亮。
可能是方才挂电话挂得太急促,那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又重新打了回来。
两人同时停顿了下,江钟暮垂眼去看那手机。
谢知意偏过头不想理会,只打算让它就这样停下。
“接。”
江钟暮却突然闷闷开口。
床上那人停顿了下,掀开覆满水雾的眼眸,尽是难以理解的诧异之色。
“接,”江钟暮又强调一遍,眼神暗沉晦涩。
谢知意不想理她,闭上眼假装没听见。
江钟暮扯了扯嘴角,不明白这人还在抵抗什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被咬住致命处的猎物还以为自己还站在制高点。
带着厚茧的指尖压住略显粗糙处。
那是小豹子捏住的把柄。
谢知意一颤,忍不住又一次揪住床垫,手背青筋鼓起。
而那人使着坏,就贴在那处不动,好似将人往悬崖边上放,不往下推也不肯让对方厉害。
谢知意抬眼想瞪她,却又受到更故意的胡闹。
过分纤薄的腰肢弓起,如同已折、不堪风吹的木桥。
江钟暮没有再说话,反倒直接伸手将手机拿过来。
手指一滑,便接通,下一秒就放到谢知意耳边。
“喂,知意?”
谢知意咬紧下唇。
“你怎么那么慢才接我电话,睡觉了?”
“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睡不着吗?”
开了免提的手机,将对方的话语传得清晰。
谢知意不想说话,就想这样沉默着等对方挂断。
可江钟暮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被潮湿包裹的指节像是无声的警告。
一下又一下。
江钟暮并不着急,低垂眉眼,沉默着看着她。
像极了独断专行的暴君,不允许任何人违背她的命令。
“知意?”那人还喊,声音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