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闹事 - 我是我爹的心尖宠 - 寡人的包子铺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1章 闹事

跛子脱下湿哒哒的外套,抖落了上面沾着的水珠,随手搭在了椅背上。

他一路风尘仆仆,一时并未察觉出家中的异样。

“玉兰,我到时他们家门都锁死了,一个人都没有。邻居说,他们去外省了。我躲在他们家附近蹲守了半天,又去他们村逛了几圈,也没找到小东和那个混蛋。”

跛子扶着郑玉兰坐下,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想那些人准是框我的,一定是他们串通好了。我翻墙进去看过了,他们家的东西都还在,锅碗瓢盆啥的一概没收走,去的是哪门子的外省?指不定去哪个亲戚家先躲几天风头。

玉兰,你放心,明天我就和汪大哥请个假,拜托老汪帮我顶几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每天都去他们屋外守着,还就不信他们不回来了!

幸好咱买了自行车,来来回回的也不算远。玉兰,你放宽心,我一定把小东给咱找回来。”

跛子开船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汪队长了,这才知道宝珠来找他的事情。一路上又没瞧见闺女,猜想准是宝珠像往常一样往“桥”那边走了。

听说家里有急事,跛子也顾不上找宝珠,停泊好船,就骑着自行车赶回来了。

回来时,小东已经让陈利民给带走了。

郑玉兰抱着小丽泣不成声,跛子也急了,询问了他们家地址后,就骑着自行车追了去。郑玉兰也想跟去,但身子实在太笨重了,加上预产期临近的缘故,着实不合适出门,便只能在家干等着。

蹲守了一天,跛子腰酸背痛的,回来的路上反复斟酌着话,就怕说得不好,惹得妻子难过了。尽管孩子没带回来,她一定是会难过的。

小东他养了快六年,虚岁已经七岁了,等这学期托儿所上完,今年的九月份,就可以和小丽一起上小学了。

新书包他都买好了,怕被小东发现了,提早搜罗出来霍霍,于是藏得很严实,想着等开学那一天拿出来给两孩子一个惊喜。

村里的小孩大多背的都是父母缝制的布包,军绿色的统一风格,甚至有不少用尿素编织袋做的。龙凤胎上托儿所的书包则是跛子店里买的,店里的图案好看,外壳防水又结实,背着还洋气。

新学年新气象,虽然旧书包还能用,但跛子就是想给他们买个新的,左右家里不差两个书包钱,孩子们看到新书包能高兴上一整年。

只可惜,其中一个书包怕是送不出去了。

跛子心中也极是难过不舍,但怕郑玉兰崩溃,他就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郑玉兰不回话,跛子想给她倒杯水,转头却看到了宝珠狼狈地坐在地上,头发湿漉漉的,一声不吭又呆若木鸡的。猜想妻子肯定责骂过她了,家里气氛凝重,他也不好过问。

跛子轻叹了一口气,把孩子抱去床上躺着,又在她的脚底塞了个滚烫的汤婆子,随后试了试她的额温,好在虽然浑身凉透,但没发烧。

宝珠闭着眼不愿意说话,跛子安慰了几句后,就掩上了房门。他拿起围裙准备先做一顿晚饭,郑玉兰见状,默不作声地接过了围裙,像往常一样开始起锅烧饭。

跛子也不阻止,能够做点旁的事分心也是好的。

他取了热水来给宝珠洗澡,捣碎了晒干成黑色的皂角后,撒进木盆里,用手捣鼓出泡沫,可当他替宝珠清洗头发的时候,却摸到了她后脑勺上的大包。

“宝珠,这是什么时候撞的?”跛子急了,这包不小,一看就撞得不轻。往常一点小磕小碰她都哭得不行,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憋到现在还未说?

宝珠依旧不说话,她坐在木盆里,像只洋娃娃一样任由跛子撮弄。

热水不多,跛子麻利地洗完,完事给她穿上了最厚的衣服,再用布把她头发擦干后,抱她到床上用厚厚的棉被裹住。

弄好时,郑玉兰已经煮好了饭菜。三菜一汤,其中一碗是辣椒炒肉。

在这期间,她也简单地拾掇了番自己,把遭乱的长发重新盘好,洗干净了脸,也换了身衣裳。她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她哭肿的眼睛和眼球里生出的红血丝,真就似个寻常夜晚。

宝珠着了凉,跛子怕她吃这些不消化,准备去厨房煮些开胃小粥,郑玉兰却看穿了他般,边摆着碗筷,边头也不抬地说道:“炒肉剩了点肉沫就顺便煮了碗皮蛋瘦肉粥,锅里还煨着红糖姜汤,红花油在铜镜左边的抽屉里。”

跛子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娘不爱孩子的呢?

跛子顾不上吃饭,端了粥和姜汤进了屋。

家里孩子多,除了还不足一岁的招娣外,三个孩子一起睡在另一间房。跛子担心宝珠,和妻子商量晚上自己带宝珠睡,她带着招娣和小丽睡另一间,郑玉兰也没意见。

郑玉兰先把跛子那份挑出来热在锅上,然后喊小丽吃饭。小丽惨白着一张小脸一声不吭地扒拉着饭。郑玉兰自己心里也苦涩,知晓她吓坏了,却没心思哄了,于是饭桌上无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与咀嚼的声音间或响起。

小丽吃完就爬上床睡觉了。洗完了碗,郑玉兰正要叫醒招娣吃米糊,结果招娣已经先一步来了,她自己抓着个勺子,抱着碗吃得很香。

招娣比三个小孩都好养活,刚学会走路就能自己吃饭了。不像她的三个哥哥姐姐,一直喂饭到了两三岁。

婴幼儿觉多,一天之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觉又分成若干份,经常尚玩着就睡着了。也幸好今天下午她都在婴儿床里睡着,没被动静吵醒,否则被吓到的话,免不得又要被吵得头疼了。

这一摊子事已经够糟心的了。

跛子给宝珠脑袋上的包擦了红花油,来回搓热了才停手,宝珠疼得咬牙切齿,但就是不吭声。

跛子也是心疼,但力道没办法放轻,淤血化不开的话明儿个只会肿得更大,长痛不如短痛。

他先给宝珠喝了姜汤,才给喂了粥,中途反复询问她“好不好吃”、“烫不烫嘴”等话,她也只是点头摇头。

喂完了,跛子把碗筷搁在一旁,又给宝珠添了一床被子,掖实了被角,仿佛誓要将她裹成了蝉蛹。

“宝珠,脑袋上的包是你娘打的吗?”跛子温声问着,宝珠别过脸去不回答,跛子大概也能猜出,是妻子埋怨孩子没找到自己,才迁怒于她的。

跛子安慰道,“你别难过,你娘就是太伤心了,她最疼的就是小东了,小东被他亲爹带走了,你娘她没办法接受才会这样的。

宝珠,你听爹说,不管小东找没找回来,这不是你的错,宝珠已经尽力去找爹了是不是?你汪姨夫都跟爹说了,说你找来的时候可着急了,脚转得跟陀螺一样快。来,你给爹表演一下,你的小短脚是怎么转成陀螺的?”

宝珠被逗笑了,撞上跛子的视线后,又立刻收了笑,紧咬着牙关,继续面无表情地躺着。

跛子继续引导着:“衣服和头发都湿了,是不是找爹的时候,不小心掉水里了啊?脑袋也是那时候磕到的?”宝珠不愿意说,他只能把猜想一个个拎出来。

宝珠盯着他看了会,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些啥,随后点了点头。

见到孩子愿意搭理自己了,脑袋上的包又是自己不小心撞的,跛子总算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你别看你娘凶巴巴的那样,其实你娘也是很爱你的,粥和姜汤都是她给宝珠煮的呢,也是她交代爹要给宝珠洗香香,穿最厚的衣服,裹最厚的被子的。你娘说,这样宝珠明儿个才不会感冒,流鼻涕,嗓子眼疼可难受是不是?”

宝珠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跛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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