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废墟迷局
废弃的光明大厦矗立在夜色中，像一具被掏空的巨兽骨架。四弟王茂道站在锈迹斑斑的围栏外，手机电筒的光束扫过黑洞洞的入口。冷风吹过，带起一阵碎纸和塑料的沙沙声。
"马小军？"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废墟中回荡。
没有回应。
四弟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十七分。距离接到那个神秘电话已经过去四十分钟。理智告诉他应该等警察或至少叫上三哥，但某种说不清的冲动驱使他独自前来。这里，三十年前，他的生父陈德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也是这里，养父王建国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
跨过围栏，四弟小心翼翼地踏入大厦一层。天花板大部分已经坍塌，月光从裂缝中渗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突然，他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半埋在灰尘中的安全帽，上面依稀可见"光明建筑"的字样。
"马小军？你在吗？"他又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抖。
远处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四弟立刻转向声源，手机电筒照向走廊尽头。一道人影闪过。
"谁？"他快步追上去，拐过一个转角，突然被地上的钢筋绊倒。手机摔了出去，光柱正好照在前方墙上——那里用红漆涂着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楼梯间。
陷阱的味道越来越浓，但四弟还是捡起手机，跟着箭头走向楼梯。每一步都扬起厚厚的灰尘，刺激得他直想咳嗽。
二楼比一楼保存得稍好，大部分墙体还在。箭头继续指引他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空间——当年的事故现场，如今的废墟中心。
"终于来了。"一个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电筒光柱照过去，四弟看到了马小军。但对方的表情和姿态与白天判若两人——眼神冰冷，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你不是马小军。"四弟突然意识到。
"聪明。"男人鼓掌，"我是陈总的助理小王。马小军...呵，那懦夫拿了钱早就跑了。"
四弟的背脊一阵发凉："你想干什么？"
小王没回答，而是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按下播放键。屏幕上出现小双病房的监控画面，女孩正在睡觉，刘梅在一旁看护。镜头拉远，角落里站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手中寒光一闪——是把刀！
"你们敢！"四弟怒吼，冲向小王。
"别急。"小王轻松躲开，"只要你配合，她们很安全。"
"配合什么？"
小王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陈总知道你手里有他父亲的自白录音原件。签了这份声明，承认录音是伪造的，她们就没事。"
四弟冷笑："你以为我会信？陈明自己都被调查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调查？"小王讥笑，"陈总的关系网比你想象的深得多。张为民只是个小角色。至于那些报道...明天就会有反转。"
他划动屏幕，显示出一篇准备好的新闻稿：《王茂道身世曝光：陈氏私生子潜伏王家多年》。文章配图是四弟和陈明在咖啡厅见面的照片，恶意解读成"兄弟密谋"。
"签了字，这些都不会发布。"小王将文件递过来，"否则...你懂的。"
四弟盯着平板上的病房监控，心如擂鼓。他不能拿小双的安全冒险，但伪造证词又是违法犯罪...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拖延道。
"一分钟。"小王冷笑，"别耍花样，这栋楼里不止我一个人。"
四弟假装浏览文件，暗中观察四周。黑暗中确实还有其他人影晃动，至少三个。硬拼不可能，逃跑也困难...除非...
"好，我签。"他突然说，"但有个条件——我要先确认小双安全离开。"
小王犹豫了一下，走到一旁打电话。趁这机会，四弟迅速在手机上盲打了一条短信，发给三哥："光明大厦急援小双病房有危险"。希望三哥能明白这语无伦次的信息。
"陈总同意了。"小王走回来，"护士会以检查为由带王双离开病房。满意了？"
平板上的画面果然显示护士进入病房，推走了小双的轮椅。刘梅想跟上，被护士拦住说着什么。
"现在，签字。"小王递来钢笔。
四弟缓缓接过笔，突然将手机电筒直射小王眼睛，趁对方视线模糊的瞬间，转身就跑！
"拦住他！"小王怒吼。
黑暗中冲出两个壮汉，四弟灵活地绕过一堆瓦砾，向记忆中的楼梯口奔去。突然，一道强光从侧面射来，他下意识抬手遮挡，脚下踩空，重重摔在地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小王踱步过来，一脚踢开四弟的手机，"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弟挣扎着坐起来，后背火辣辣地疼："你们这是绑架！"
"不，这是'意外'。"小王狞笑，"王茂道独自夜探危楼，不幸遭遇坍塌事故...多合理的剧情。"
他示意手下动手。两个壮汉上前架起四弟，拖向一处摇摇欲坠的天花板下方。
"最后问一次，签不签？"
四弟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去你妈的！"
小王叹了口气，正要下令，突然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谁报的警？"小王脸色大变。
趁着歹徒分神，四弟猛地挣脱，抓起一根钢筋就抡。一个壮汉被击中膝盖，惨叫倒地。另一个扑上来，两人扭打在一起，撞向一堵危墙。
"小心！"小王大喊，但为时已晚。
砖墙轰然倒塌，四弟和壮汉一起被埋在瓦砾下。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警察的喊话声，然后...一片黑暗。
医院里，王茂有正在陪小双做检查。突然接到四弟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刘梅，你带小双去医生办公室，锁好门，谁叫都别开！"他急促地说，同时拨通110和大哥的电话。
十分钟后，警察赶到医院，果然在病房里抓住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身上搜出了刀具。同一时间，另一队警察赶往光明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