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兄弟之秘

省军区医院特护病房外，王茂有揉着通红的眼睛。三天了，小双依然沉睡不醒，各项指标忽高忽低，医生束手无策。刘梅在隔壁病房，虽然脱离危险但记忆混乱，时而认出他，时而把他当成陌生人。

"王总。"李处长匆匆走来，递过一份文件，"查清楚了，您大哥王茂生昨晚确实被国安带走，但不是因为涉案，而是..."他压低声音，"他主动联系的国安局。"

王茂有翻开文件，首页是大哥的军官证复印件——海军装备部特别技术处处长，保密级别：绝密。

"大哥是军方的人？"王茂有震惊地抬头，"可他明明在茂盛集团负责建材业务..."

"表面身份。"李处长指着另一份文件，"您二哥王茂财也不是普通商人，这是他在境外注册的生物科技公司，专门研究辐射防护。"

手机震动，马茂道发来消息：「三哥，查到惊人内幕！大哥二哥二十年前就参与th-107后续研究，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小双！」

王茂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想起大哥每次在小双生病时总会"恰好"带来特效药，想起二哥坚持每年带小双去青岛"旅游"...

"我要见大哥。"他站起身。

"恐怕不行。"李处长为难地说，"但他说您可以看这个。"递过一个老式磁带录音机。

按下播放键，大哥熟悉的声音传出："茂有，听到这个说明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坏地步。我和茂财不是故意瞒你，是父亲的要求。th-107项目分裂成两派后，我们三兄弟被安排在不同位置——你在明处吸引注意，我们在暗处保护小双。"

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声，大哥继续道："郑国栋的'涅槃计划'只是幌子，真正危险的是'双子星协议'。当年林卫国被救出时已经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留在疗养院，另一个...就在我们身边。"

录音突然中断，后半段被洗掉了。李处长解释："国安局技术分析，录音后半段包含坐标信息，只能当面告诉您。"

王茂有握紧录音机，指节发白。二十年的兄弟情，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想起小时候大哥带他去海边，总是不让他靠近某片军事禁区；想起二哥每次喝醉都会念叨"咱们老王家的债该还了"...

护士突然跑来："王先生！您女儿醒了！"

小双的病床边围满了医生。女孩睁着眼睛，但瞳孔不再是蓝色，而是普通的深棕色。看到王茂有，她虚弱地喊了声"爸爸"，声音干涩陌生。

"小双？你感觉怎么样？"

女孩困惑地眨眼："谁是...小双？"她环顾四周，"这是哪里？我妈妈呢？"

主治医生把王茂有拉到一旁："王先生，您女儿出现了逆行性失忆，可能记不得最近几年的事。更奇怪的是..."他递过检查单，"她体内的端粒酶活性完全消失了，基因序列也变回普通人类水平。"

王茂有脑中轰然作响。那个会发光、能控制能量的女儿...消失了？

"爸爸？"病床上的女孩——现在或许该叫她林双——怯生生地问，"我做了好长的梦...梦见自己在海里游泳，还有..."她摸向脖子，"我的吊坠呢？"

王茂有这才发现，那个从潜艇带回来的吊坠不见了。正想询问护士，手机响起——是未知号码。

"王总，久等了。"一个电子合成音说道，"想要你大哥活命，就拿'深海之心'来换。你知道在哪里。"

电话挂断，随即收到一段视频：大哥王茂生被绑在椅子上，额头流血但眼神坚毅。背景是某个船舱，墙上挂着th-107的标志。

马茂道冲进病房："三哥！刚收到消息，二哥在青岛被捕了！罪名是...间谍罪！"

王茂有感到天旋地转。短短几天，妻子失忆、女儿变异、兄长被捕...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老四，准备车和装备。我要去个地方。"

"哪里？"

"老宅。"王茂有目光坚定，"父亲的书房。"

王家老宅坐落在城郊，是栋三层小楼。自从父亲去世后，这里就很少人来。王茂有直奔三楼书房，推开尘封已久的红木门。

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他径直走向书柜，取下那套《海军战史》——父亲生前最爱看的书。翻开第三册，扉页上有一行褪色字迹："给我最骄傲的三个儿子——建军"。

书页间夹着一张老照片：年轻时的父亲穿着海军制服，站在一艘潜艇前，身旁是林卫国和...郑国栋！三人举杯相庆，照片背面写着"th-107一期竣工，1982.5"。

"怎么会..."王茂有手指发抖。父亲竟然参与过th-107？

书架后传来轻微"咔哒"声。王茂有警觉地回头，发现书桌上的地球仪偏离了原位。他转动地球仪，整面书柜突然移开，露出隐藏的保险箱。

密码是什么？他试着输入父亲生日——错误。母亲生日——错误。最后输入"0715"。

保险箱开了。

里面是一把老式海军手枪、三枚勋章，和一封泛黄的信。信封上写着："茂有亲启——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卫国已死，郑贼未灭。"

父亲的字迹。王茂有颤抖着拆开：

"茂有，当你读到这封信，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关于th-107的真相，你必须知道：1982年，我、林卫国和郑国栋共同创立该项目，初衷是研发抗辐射药物。但郑国栋暗中加入基因改造实验，利用海军士兵做活体测试。卫国发现后决定毁掉实验室，而我负责善后。"

"事故那天，我们救出了卫国，但他已吸收过量辐射，基因开始变异。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识分裂成两个——一个善良正直，一个冷酷理性。我们不得不将后者封闭在'深海'号潜艇的主控电脑里。"

"郑国栋以为卫国死了，实际上我们轮流监护着他。你大哥茂生继承我的海军身份，二哥茂财负责资金支持，而你，我最小的儿子，被安排在最安全的位置——成为小双的养父。"

"小双不是普通孩子。她是卫国和郑小雨的女儿，但体内还植入了'深海之心'——卫国分裂出的那个理性意识的载体。吊坠只是容器，真正的'深海之心'一直在小双大脑里！"

信纸最后一段被血迹模糊，只能辨认出几个字："...当蓝瞳消失...找马小军...潜艇在..."

王茂有瘫坐在父亲的老椅子上，信纸飘落在地。二十年的生活全是谎言？他视如己出的女儿，竟是个人形容器？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匿名号码："看来你找到答案了。现在听听这个。"

背景音里传来大哥的惨叫，接着是电子音："今晚8点，3号码头。带上小双，换你两个哥哥。别耍花样，我们随时能让她'觉醒'。"

电话挂断，王茂有捡起信纸，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茂有，记住：无论小双变成什么，她永远是你女儿。爱能战胜一切，就像当年你母亲的爱拯救了我。"

窗外夕阳如血。王茂有擦干眼泪，收好手枪和信件。走出书房时，他在走廊全家福前驻足——照片里的父亲抱着年幼的小双，笑容慈祥；大哥二哥站在两侧，手搭在他肩上；刘梅站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一个完美的、虚假的家庭。

回到医院，小双已经再次睡着。王茂有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想起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她时的情景——三岁的小女孩躲在刘梅身后，怯生生地叫他"叔叔"。

"王先生。"主治医生走进来，"有位访客坚持要见您。说是您二哥的律师。"

会客室里，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起身相迎："王总，我是张律师。您二哥让我转交这个。"递过一个u盘，"他说您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