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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七)

暴风雨前(七)

如今的云孟遥不再是普通宫女,已经成为皇贵妃。

女子将一个包裹交给云思浅,“云姑娘,此为皇贵妃委托奴婢转交予你的,皇贵妃特意叮嘱须隐秘行事。记住,若将来西澜王想取你性命,当着他的面打开,这个包裹可以救你!”

云思浅尚未及询问更多细节,那女子便忽然视线中消失,紧随其后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她匆忙赶至窗边,只见女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毫无生命迹象,大概是早已服毒。

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她心想:莫非云孟遥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

她打开自己的行箧,将包裹藏好,正想着,忽然她捂住口鼻,摊开后视野模糊,掌心鲜血淋漓。

体内的阴阳合欢蛊与傀儡蛊再次交缠,两种蛊毒在她体内肆虐,她撕下衣物的布条,额头上的汗珠如雨后春笋般密集。

潜伏许久的蛊毒再次兴奋起来,云思浅紧咬牙关,目眦欲裂,就连喘息声都在阵阵发颤。

她忍着剧痛,取出一把锋利的刀刃,刮在致命部位。

殷红的血珠汩汩渗出,那双浅瞳从紧缩转为涣散,吐掉的白布条已经成团,落下一抹血红齿印,上下牙打颤间,瞳孔浮现薄薄的水晶,顺着眼尾滑落。

蓦然,蛊师殿门吱呀一声响。

寒风阵阵随之涌入,一道身影缓缓踏入,粉色流苏穗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皮。

闻到熟悉的少女香,云思浅佯装双眼无神状,缓缓擡眸,只见朗缨帮她捡起地上的缚眼带,笑了笑:说:“他不在,无人照顾你,随我来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思浅想不到朗缨会变态到这个地步。

“阿浅,我的医术不是白学的。”

眼睁睁看着朗缨捣碎两只蛊虫,随即灌入玫红色液体,又将毒液混入一只精致小瓶,瓶身透着幽黑的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朗缨笑了笑,“阴阳合欢蛊和九浅一深,两两结合,生成了致命毒药。”

这里是普通暗卫居舍,屋子十分昏暗,而朗缨窝在里面,她脸颊的酒窝消失了,衣裳也朴素了许多,整日暗无天日的生活,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朗缨从木柜里抓出小笼子,捉了几只老鼠关在里面,给其中一只喂汤药。

直到那只老鼠失去生命迹象,朗缨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或许深知这毒药的威力,一旦使用,即便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也难以抵挡。

云思浅看在眼里,短短一炷香功夫,老鼠身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斑,毒浓从皮毛根部渗出,尸体浸泡在毒浓中,朗缨嫌脏,倒了几瓶消毒散,丢到后院埋了。

朗缨回屋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木盒,塞进云思浅怀里,沉甸甸的。

云思浅双眼直直:“什么东西?”她的双手在木盒上摸来摸去,猜测大概是朗缨把风宴臣留给她的东西都拿出来。

可是,既然是风宴臣的遗物,为何朗缨要展示在自己面前?

朗缨打开木盒,将一颗丹药交撚出,在灯光下照了照,“你一定不相信,这世上还存在解蛊丹。”她的一举一动被云思浅尽收眼底,只是朗缨不知道。

解蛊丹被保存在一个复古的木盒中,盒子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似乎蕴含着西澜远古的秘语。朗缨说:“这丹药,是五年前风宴臣的细作潜入蛊室,从苗疆少年身上偷来的,连魏陵州都不知道。”

听着这话,云思浅冷笑一声:“风宴臣,真是一辈子都在偷偷摸摸。”

既然是解蛊丹,顾名思义,也是保命符。

虽然朗缨回到千蛊门,魏陵州也没有与她计较恩怨,但是曾经发生的一切就像导火索,风宴臣将解蛊丹留给朗缨,如果以后她跟魏陵州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可以不被蛊毒控制,轻轻松松离开他。

“偷偷摸摸,这倒是谈不上。”朗缨说,“比起萧驭之,他还差得远。”

云思浅没说话,朗缨继续道:“想当年,萧驭之因为生母是个低贱的宫女,在皇宫受尽欺辱,先帝那么多儿子,都欺负他,只有我家殿下待他好。”

说到这里,云思浅终于有了些反应。

“小时候,六殿下经常将他带到莲贵妃寝宫。”

朗缨说,“即使那时的莲妃已经备受冷落,每月份利不足,但他坚持要萧驭之的吃穿用度跟自己一模一样。他说,他们是兄弟,生在皇家,同样受人排挤,就要同舟共济。可是,萧驭之又是如何待他的?”

“阿浅,你以为风宴臣是傻子吗?你以为他真的傻到被萧驭之用九浅一深伤害而不自知吗?因为他相信萧驭之,根本没有料到朝夕相处的手足会是那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也不愿相信,他割掉半颗真心给予出的温情,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云思浅:“……”

收拾完毒物,朗缨又从榻底抱出一个百宝箱。

打开箱盖,里面有许多画,以及一些人.皮.面.具的半成品,那些可以画上别人的脸,作为易容术原材料的东西。

难道这些也是风宴臣留下来的?

正暗忖,随即朗缨抓着她的手,抚摸着这些遗物。

看着一排排画着自己容颜的卷轴,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和神韵,都被捕捉地恰到好处,这是怎么一双巧夺天工的手,能将一个人,画得如此仿真,犹如未点睛过的龙。

一阵后背发凉,云思浅似乎能想到,在无数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风宴臣躲在自己寝房里,用怎么龌龊的幻想,描绘出这一幅幅人体画。太可怕了,太恶心了!

“这些画,全都是你,他太喜欢你了,每晚只能靠这些画入睡。”朗缨依然握着云思浅的手,在画上摩挲,“要不要摸摸?”

云思浅猛地抽出手:“你给我摸这些做什么,祭奠死人?”

朗缨:“阿浅,他已经死了。”

云思浅:“他死得其所,可是我还没死呢,该祭奠的不是我。”

说完,她甩开朗缨的手,转身就要走。

“阿浅。”

云思浅顿住。

“你还在恨我,我知道。”朗缨说,“你放心,我欠你们的,会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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