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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豫璋让侍者将酒打开,一一倒上。
“我虽然离开宋家了,但宋家和顾家是多年世交,这份情谊一直在。”
难得宋豫璋说了句能入耳的人话,顾荣信点头赞同,细细品酒,“贤侄说得不错。”
岳祺龄闻言,喜上眉梢。
有戏。
宋豫璋凉寂的长眸一擡,温柔了几分,“我打算结婚了。”
顾荣信晃着红酒杯,闻着醉人的香气,直叹妙啊。
岳祺龄笑容和蔼,端庄大气,“豫璋年纪不小了呀,确实该成家了。”
宋豫璋唇角微扬,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结婚对象是温尔。”
桌面一静。
宋豫璋:“就是最近在网上,被黑的很厉害的那个女明星。”
顾岚漪原本笑容羞涩,听见这句,手不小心碰倒了酒杯,倒出来的鲜红液体打湿了她洁白的裙摆。
她下意识看向了母亲。
话说到这里。
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宋豫璋转眸,眼中温情散得一丝不存,冷冰冰地看向岳祺龄,嗓音一如既往的淡,似对什么都不关心般冷漠。
“岳阿姨的小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宋豫璋语气缓慢,顿了顿,眯眼,似乎在思考用词,片刻后对岳祺龄微微一笑。
“不堪入目。”
顾家几人脸色变的难看。
宋豫璋唇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淡淡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您是长辈,再闹下就不合适了。”
娇妻被一个晚辈当面教训,像话吗!
顾荣信纵横商场,从未受过这种耻辱。他将品完的红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放,双手撑着桌面作势就要站起身。
“你要还想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要站起来同我讲话。”宋豫璋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一下,指间拿着高脚杯晃了下。
猩红的酒水沿着壁面转了个圈,堪堪要飞出杯口时又落了回去。
漫不经心地玩弄。
宋豫璋有一张金相玉质的好容貌,气质清冷矜贵,脸上情绪不露,身上却散发出极限的压迫感。
顾荣信绷着脸,怒火中烧
就是面对自己父亲,也没这般难堪过。他屁股已经擡起,但因宋豫璋这句话,无形的大手摁住了他的脑袋。
导致他腰背躬着,始终没敢站直身躯。
去年在北美,宋豫璋带人闯进会议室时如入无人之境,他是见识过宋豫璋的手段的。
岳祺龄脸色几变,强压愤怒,摆出笑容,婉转说道:“豫璋呀,你也听我说两句。
那个呢,我们两家是世交,自你太公那一辈起就亲如兄弟了,到宋老这一代,就更是关系好到没话说。”
“我呢,和你顾伯伯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待的。
听说你最近恋爱了,恋爱了是好事呀。但是做长辈的,我们很担心你,是不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对我们有所误会?”
“女士,不用同我讲这么多。”宋豫璋长眸似雪,寒凉分明的一瞥,便划破对方狡诈的陷阱。
“我婚礼并不打算邀请你们,你们也不必以长辈自居,今天这顿简餐,提前请了。”
宋豫璋的三言两语,落在顾家三人耳朵里如平地惊雷,单方面作废两家婚约就算了,此举更是要断了两家以后的关系!
顾家人不满与愤怒到了极致。
宋豫璋用餐巾擦完双手,动作优雅地起身,身形落拓。
他转身离开时似想到了什么,擡手将自己的红酒杯朝桌中的位置一推,垂眸扫向如坐针毡的三人。
“罗曼尼·康帝,请品尝。”纯正的英语,说话的语气令人遍体生寒。
顾荣信僵在原地,一时恍惚,彷佛又回到北美会议室大门被人无礼推开的一刻,宋豫璋被人簇拥着走进来,边走边笑着用英语说‘请原谅,我想华颂应该出席在这场会议当中,不是吗’。
宋豫璋那次,搅和了信河筹备已久的大项目。
玻璃杯破碎,鲜艳似血的红酒洒在大理石桌面上,沿着光滑石面上自然的纹路蔓延,淅淅沥沥泼成了画。
宋豫璋离开顶楼包厢。
李昱也起身离场,走至门边顿足,回头看向顾荣信。他标志性的动作,警告之前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
“顾董事长,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昨天老大,今天老二,明天是什么?”
顾荣信哪里会听不明白,赤.裸.裸的威胁摆在明面上,他愤怒地瞪着笑容斯文的李昱。
老大面临牢狱之灾,老二在劫难逃,老三就真能大权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