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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埃尔多拉多也别具风情。
谭华容的别墅建在湖面上,木质长桥连接着岸边,开阔的土地上长有森绿的青草,岸边是一片年代久远的落羽杉,郁郁葱葱,茂密高大。
夕阳落下时的景象,是一颗还没完全熟透的葡萄,被捏烂时迸溅出半红半紫的汁水,将天空溅染出浪漫的晚霞。
湖面风平浪静。
飘着几片落叶,盛着漫天霞影。
这是温尔在别墅小住的第三天。
在第一个晚上。
谭华容翻阅了宋豫璋带来的病例,也找国内友人要了与书音有关的更详细的资料。
在第二个晚上。
晚饭过后,谭华容找了温尔在书房聊天。
一开始温尔情绪还比较稳定。
交谈渐深,越了解书音出事的那个夜晚……
谭华容明显地感觉到温尔的躁郁情绪,温尔全程眉头紧锁,眼神透着一股沉痛的恨意。
因为宋豫璋的关系,谭华容待她格外温柔有耐心,告诉她早点休息,明天可以和宋豫璋划船去下面的小镇游玩。
而此时。
傍晚,林间静谧。
宋豫璋和温尔从小镇回来,顺着小路往上走,脚下是厚厚的落叶。
视线的尽头已经出现了别墅的圆顶。
温尔停下脚步,面朝不远处的湖边,看河面流淌的瑰丽云彩。
时光静默。
“宋豫璋,”她突然出声,“快过年了。”
宋豫璋也停下步伐,走在她身边,“想回国了吗?”
温尔摇头,看着他。
宋豫璋背对着夕阳,熹微光线照在他挺阔孤高的肩背上,面部情绪反而不怎么能看的清晰了,鸦羽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瓣。
一双漆黑的眼眸依旧寡淡无波,没什么情绪流露,偶尔会望着远处的别墅方向。
此刻的他与在权贵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宋豫璋全然不同。
他身上,有一种俗世难免的孤独感。
山林草木清香,风吹云动。
于寂静无声处,温尔迈开一小步,主动走向了他,伸手抱住了宋豫璋。
她什么都没说,将脑袋温顺地贴上男人的肩头,轻轻地呼吸,感受着他胸腔处的跳动,感受着他这一刻的孤独。
宋豫璋双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沉默无言中,他看着远处。
眼中是别墅的一轮屋顶,湖面倒映着云影,更像是空中楼阁。
残缺的家庭,不会圆满的亲情。
两人依偎,天地间静的只听见沙沙的风声。
隔着衣服的怦怦心跳,在作伴。
随着河流走远的天光云影,渐渐被暗淡的墨色替换,气温渐冷。
夜幕悄然而至。
宋豫璋牵着她的手,不快不慢地往前走。
他早就不向往健康的家庭了。
这是少年时就懂得的道理。
宋豫璋的手不怎么暖和,温尔便握住他的手一同放入了男人大衣的口袋中。
“好安静。”温尔说。
四周清寂。
宋豫璋也很安静。
温尔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时地擡头看他,昏暗的夜色下,男人面部线条越发冷硬凌厉。
她这几天能明显感觉到宋豫璋的反常,他对谭华容有一种冷漠的抵触。
而谭华容对宋豫璋,有一种想靠近却克制的冷淡,甚至不如对待温尔的热情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