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不妙
第208章不妙
燕重锦到底没吃上自己做的菜，晚饭都没吃，就被拎去了御书房。看着不断翻阅奏折的赵珏，一脸焦躁的赵裬，燕重锦顿时觉得今天的喜悦都被破坏了。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闻了闻桌上的茶水，明显冷掉了，这不像吴公公的风格啊！看着盘子里没动的点心，顺手拿起一个，冰凉凉的，没什么食欲。揉揉瘪下去的肚子，不是民以食为天吗？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天塌了？就赵裬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别说天塌了，他也得觉得有赵珏顶着，不应该这么焦虑啊？
“到底怎么了？”燕重锦一把拽住在自己面前溜圈的赵裬，赵裬看了燕重锦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拨开燕重锦的手，又开始溜圈，活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赵珏抬起头，看着燕重锦，看了半天，燕重锦等着赵珏开口，她明确地看到赵珏的嘴都张开了，可是开合了两次，没发出声音，又低头开始看折子。
“宋煜呢？”燕重锦只好自己找突破口。
赵珏闻声抬起头，迟疑了一下，“我派他去京郊大营了。”
“兵变了吗？”燕重锦突如起来地问。
赵裬脚步一停，“你怎么能想起来兵变？”
“难道不是早晚的事吗？”燕重锦还是咬了一口点心，难吃点，也好过没的吃。
赵裬看看赵珏，赵珏看看赵裬，两个人一起叹了口气，这么聪明的女子为什么不能像男子一样治国安邦呢？
“各地都有异动，不过，尚在控制之中。”赵裬文绉绉地说。
“姜子初反了？”燕重锦瞪着大眼睛说。
赵珏脸一变，“云归跟你说的？”
燕重锦摇摇头。
赵裬对着赵珏说：“我就说她比我聪明多了。”
赵珏理都没理他，你是不聪明吗？你是一直不想当储君好不好？蔺胜男那么难搞都弄到手了，这还不聪明？
“姜子初这几天抱病，没上朝，可禁军、五城兵马司、还有京郊大营都有些反常。”赵珏一脸愁容。
“为什么不提前扑灭？”燕重锦看着赵裬，赵珏有读书人的优点，也有读书人的缺点，就是遇事有点优柔寡断。反倒是赵裬，从小就有个匪气，有个冲劲。
赵裬有些无奈地说：“父皇说这次压下去了，很多不安定的因素又会隐藏起来，他想在退位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退位？”燕重锦转向赵珏，“你怎么想到退位的？”情急下，称呼都变了，她却没有察觉。赵裬深深为自己这个莽撞的妹妹捏了一把汗。
赵珏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燕重锦懂了，自己这一晃都已经“死”快一年了，赵珏也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不想给自己的儿子留一个烂摊子。
“父皇想得有点早。”燕重锦也知道这件事不方便说透，转了个话题，“按理说现在禁军和京郊大营都还在父皇手里，他这时候兵变，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啊？”
“云归说，姜子初一定有一支比较庞大的队伍早就隐藏在京城周边，只是现在一直查不到底细。”赵裬皱着眉说。
“这支队伍一定是零散的分散在京城周围或京城里，否则的话，突然暴涨的人数不可能不引起京兆尹的注意。”燕重锦抚着下颌，想着。“我猜这支队伍应该还不算异常庞大，姜子初回京城也不过十年左右，十万左右的人藏不住的。”
“如果是精锐一两万，再加上一些早就潜藏在京里的，超过五万人，就可以试一试了。”赵珏忧心忡忡地说。
“你也说试一试，姜子初完全可以再等些时日的，我还是觉得他突然的异动，于理不合？而且他叛乱的理由也很牵强！就凭一个外戚，即使做上皇位，也会如王莽一样，名不正言不顺，坐不稳。”燕重锦总觉得他们忽略了什么问题。
两个人默契地互相看了看，没说话。燕重锦望着两个满脸都是有话要说，可偏偏憋着不说的男人，心里一阵叹息，在这里混晚饭的可能性太低了，还是回自己的颐和宫吧！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坐麻的腿，“让京城的百姓能走就走吧！他们太无辜了。”燕重锦有些难过地说。
望着燕重锦依旧玲珑窈窕的背影，赵裬突然觉得燕重锦的背影有些伤感。他回头看看也看着燕重锦背影的赵珏，“父皇，你不是说找她来研究对策吗？”
赵珏站起身，发现后背僵得几乎没了知觉，人确实老了，竟然坐一下午，就觉得这么疲惫，能像燕重锦一样，该多好。重活一回，看过了人世繁华，看透了生死存亡，只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即使再活一次，应该也是做不到的吧！
赵裬看着满腹心事的赵珏，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担起责任来了，那个人？似乎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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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再找锦儿了？”赵裬还是有些疑虑，他承认他家的妹子是比别的女子聪敏许多，可这不亚于打哑谜一样的交谈，她就能明白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必了，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就好了。”赵珏觉得自己的后背还是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舍弃过她一次，不能再舍弃她了。
回到颐和宫，燕重锦重生后第一次失眠了。望着黑洞洞的床顶，竟然觉得有些害怕。怎能不害怕？她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下一刻便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没有半点生气，前一刻还说这场战争结束，他就回去娶了他青梅竹马的村头马家的幺女，生一个儿子，一堆女儿……话还在脑中萦绕，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大战结束后，她去过他的家乡，没有一个人，村头的人家被一把火烧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连打听信的地方都没有了。
战争的可怕是剥夺了人所有的希望。她不想发生，可有的人就不知道这来之不易的安定。燕重锦突然坐起来，屋外隐隐透出了鱼肚白，她从枕下拿出秋陌送她的夜明珠，放到了桌上，铺开一张信纸，奋笔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