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和亲
第175章和亲
燕重锦一直盯着门外，厚厚的棉布帘子被吴忠宝挑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长得着实普通了些，无论姜温岭还是姜谨知都是人中的翘楚，却没想到这位父亲竟然如此普通，普通到燕重锦又向他身后望了望，看看是不是先进来的人不是国舅爷。可看看一动不动的帘子，燕重锦觉得失望了。再看这位国舅，其实除了长相普通一点，行走如风，面容坚毅，倒是有几分决断者的霸气，可燕重锦还是觉得失望，姜焕英、姜温岭都出色得令人窒息，竟然没有一个得到的是这位的传承，姜焕英像祖父，看来姜温岭更像他的母族。
燕重锦端详国舅的时候，赵珏已经和他聊了几句。似乎他们提到了自己，燕重锦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过去，正想站起来给国舅施一个家礼，却被赵珏截了过去，燕重锦知道赵珏是不想让自己因为年龄小受委屈，却不想，她这么被维护，会被很多人指责的。不过，这份情她还是承了。
两个人聊的似乎是吏部的事，可燕重锦看出来赵珏有些心不在焉，这一点可不像赵珏的处事风格，她没听说过赵珏和这位舅兄感情有多好，对于太师的敬重赵珏是确确实实的，当年太师立下遗嘱，“不停灵、不送灵、不哭灵！”赵珏虽然没有违反太师遗愿，却亲自给太师入殓，以后辈礼给太师送到城门，大周百姓无一不赞颂赵珏仁义，可偏偏赵珏对这位舅兄并不怎么亲近，自己身份敏感，自是从未打听过，而今日看来，确实不怎么亲近，明明皇后与兄长关系很好，燕重锦觉得玄妙，便在一旁静静听着。
等国舅说了一阵子后，赵珏才说：“子初，吏部一直不错，子初居功至伟。温礼今年述职，你可有什么打算？”
赵珏似乎是随口一说，燕重锦却敏锐地发现姜子初颜色微变，有些惶恐地说：“那个逆子我已经申斥过他，令他闭门思过一年，这一年中，仅可在府中读书，不得迈出府中半步。”
“也不必如此，他也是无心之失。”赵珏端起茶杯，慢慢地呷了口茶。
姜子初似乎很紧张，两手在宽大的袖中握得紧紧，“陛下，今天来，我是想跟陛下请求，让小女嫁到北戎和亲。”
燕重锦大吃一惊，脑子回想着姜谨知非太子不嫁的样子，怎么可能同意去北戎？
“谨知愿意吗？”赵珏似乎料到姜子初会说什么，低着头，吹了吹杯里的茶叶。
“愿意！”姜子初简单地回答。
赵珏放下茶杯，“这件事还得问问北戎王，明日宫内举行宴席，欢送北戎王，让谨知见见吧！”
“是！”姜子初平静地答道。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姜子初告辞，临走时，看了一眼燕重锦。燕重锦站起身，微微蹲身，略略示意了一下，姜子初才走出去。
燕重锦回头看了眼赵珏，赵珏还在喝他那杯茶，可燕重锦分明发现，他只是一直在吹，根本就没喝过。
“老虎的事是姜温礼所为？”燕重锦不解地问。
赵珏依旧晃着他的茶杯，看着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不知道，买东西的小厮是姜温礼的，但小厮招认只是因为想带虎出去玩，林三太固执，他才出此下策。”
“丢车保帅，这招比杀人灭口高明许多。”燕重锦也学着赵珏的样子开始玩茶叶，“不过，这总喜欢牺牲女儿的行为，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
赵珏老脸一红，“怡然那儿，我不是犹豫了吗？你就别抓着不放了。”
燕重锦噗呲一笑，“我又没说你，你紧张什么？”
赵珏站起身，走下龙案，背着手在屋内开始溜达，“其实你说得又何尝不对，要是没有你当初去北疆和宋煜、秋陌联手拿下了那么多失地，又把巴鲁逼入绝境，今天被送出去的应该就是你了。我又能如何？一个败兵的皇上，除了出卖女儿，又能做些什么？”
燕重锦看他情绪间的骤然低落，心里不觉好笑，“别为难自己了，你不忍杀一名前臣，又不忍百姓受苦，天下有如今的局面已是不易，况且蔺晨、董西、宋煜这批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了，大周的将来必将繁荣昌盛，这里你居功至伟。”
赵珏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可比年轻时候会说话多了。”
燕重锦一笑，“没办法，谁让我回来是这么小的存在，不溜须着父皇，日子不好过啊！”
赵珏用手指戳了一下燕重锦的头，“就你聪明。现在也是个机会，如果姜谨知能和亲，那祾儿的婚事也可以借借东风了。”
燕重锦的脸色却凝重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姜谨知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女人，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野心勃勃的哥哥和母亲，让她去和亲，恐怕是姜子初的一厢情愿。”
赵珏笑了笑，“你现在是个小姑娘，就别把自己做回老谋深算的老太太了，看你这一脸稚气，说这么老成狠辣的话，让人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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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得不让人多想。即使没有证据证明老虎的事情是姜温礼做的，可这件事还是叫人存疑。他为什么要放虎？他的目标究竟是谁？单纯的是害巴鲁也就算了，还能说他莽撞之中有着几分爱国，可如果他的目标是我和蔺晨呢？我与他无冤无仇，谋害公主，最后指向的无疑是你或者姜雨白，如果是蔺晨，那指向的就是大周的江山，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让人觉得通体生寒。”燕重锦绷着小脸细细分析着个中缘由，让赵珏也提起了精神。
“当初老太师找你继承皇位，确实是高瞻远瞩。可姜子初同意吗？或许当时是谋朝串位最佳的时机……”
“不是！”赵珏打断了燕重锦的话，“老太师当年是要急流勇退的。政局一稳，他就提出归隐，是我强拉着没放。姜子初在我即位之初，就被送到南方治水，老太师并没有想让他接近皇权。”
“那只是老太师的想法！”燕重锦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