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礼服
第39章礼服
从东宫出来，燕重锦一头扎在自己的房中，再也没有出去，本来打算带太子去灵避寺，结果老和尚捎信来说这几日三心在山上，不让去。靖安王府和燕府的事这两天没什么消息，正好可以整理一下自己。可怎么整理，燕重锦怎么焦心。过几日就及笄了，及笄之后，避免不了的就是亲事。看自己这便宜爹妈和便宜哥哥的样子，是不太可能放自己自由的，怎么办呢？总不能自己败坏一下自己的名声，然后嫁不出去，这也太笨了点。忽然之间，燕重锦就理解当时秋陌的感受，那时，自己不也是这么招人烦吗？也不知道秋陌是不是厌烦过自己。
突然间想起那日太子的表情。太子一定认识蔺胜男，却从来没听人提过。她除了没问太子本人，把太子周围的人都问遍了，结果并没有什么收获。想一想，人家都定亲了，就是真的有什么，堂堂一国太子也不会做夺人之妻的事，可要是太子真的是单相思，那也太傻了点，还是别多事了，太子还是先弄好身体吧，要不还真的对不起将来的姑娘。
燕重锦弄了一把摇椅，放在门前那棵老槐树下，旁边的小桌上放着茶点，她就这么闭着眼睛，悠闲地摇着摇椅，任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脸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在别人看来却是说不出的闲适。
燕重锦乘凉的时候，也不用云锦侍候着，反而把云锦愁坏了，这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去关注衣服头面，不想去御花园看看花花草草，就在这树荫下养老，这也太违和了。皇后娘娘这几天忙着公主的及笄礼，倒是没什么时间问公主，这要是照实说，皇后娘娘还不得杀过来啊！
有时候看看羽缎，觉得他们俩才像主仆，燕重锦打瞌睡，羽缎就靠着墙晒太阳，也不觉得热，那太阳都能把窗棂晒着火，人家就那么淡定地晒着，也不怕晒黑。
云锦坐在大殿门口，看着这主仆二人，每天就是长吁短叹。
“皇后驾到！”门口传来的通报，吓得三个人同时一激灵跳起来，没等三人走到门口，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
皇后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四个宫女，后面还有一长列的太监，手里托着一大堆的盒子，长的短的，厚的薄的，燕重锦觉得皇后是不是把她的嫁妆都搬来了。
皇后看见燕重锦，忙招手让她过来，“清灵，看看母后给你带来什么了？”燕重锦酝酿一下情绪，才端起一副看起来很兴奋的表情，跑了过去。
皇后拉着她的手，走进寝殿，太监们把盒子放下，陆续退了出去。皇后打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里面是金灿灿的一根发簪，上面镶嵌着好多红蓝宝石，看起来就华美瑰丽，熠熠生辉。燕重锦一皱眉，上一世的及笄礼，好像母亲没在身边，并没有办，只是事后补了一根白玉簪。这一世让她带着这么晃眼的簪子，她宁可自己那天卧病在床。可她还是低估了皇后。
皇后看燕重锦不是很兴奋，又把一个大长条盒子打开，盒盖开启的刹那，金辉夺目，晃得燕重锦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容易适应了，才看出来，这是一件大红底色，上面用金丝刺绣出百鸟朝凤图案的礼服。两个宫女走过来，撑起衣服，本来有些昏暗的大殿里金光闪耀，晃瞎人眼。
燕重锦觉得当年赵珏登基的龙袍恐怕都没有这么闪，这位皇后生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啊！
“灵儿，去穿上给母后看看！”皇后殷切地叮嘱了。
燕重锦真的真的不想试，可看着当年自己的老对头鬓角的斑斑白发，还有那注视着自己殷切的眼神，一咬牙，还是让云锦伺候自己穿上了。
当燕重锦转身的刹那，屋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本来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件礼服太贵重了，燕重锦年轻又是一张娃娃脸，恐怕压不住。可燕重锦转身的瞬间，那张脸上的肃穆，竟然硬生生压住了礼服的华贵，在红黄光晕的掩映下，愈加明艳夺目，颇有倾国倾城的艳色。
皇后突然走上前，将燕重锦搂在怀里，“灵儿，你太漂亮了，当年的燕重锦也不及你分毫。”
燕重锦本来别扭的心情突然就被逗笑了，自己这是被自己打败了吗？没想到当年自己还这么有名呢？让皇后耿耿于怀至今。
皇后松开燕重锦时，燕重锦发现皇后的眼圈泛红，突然就有些自责，夺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要是让皇后知道了，她会很伤心吧！
皇后转过身，不想让燕重锦看到她的激动，指挥着宫女太监又将这些盒子收好，又叮嘱云锦，哪些盒子的东西是给公主平时用的，哪些是及笄礼用的，亲自盯着云锦都分门别类的收好，才信誓旦旦地对清灵说：“灵儿，母后一定给你一个最隆重的及笄礼。”说完，抱了燕重锦一下，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燕重锦苦着脸，倒在床上，无欲问青天，我不要可不可以？
这是刚刚出去的羽缎走了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公主！”羽缎长得普通，声音却很好听，语调里有着吴侬软语的媚。
燕重锦无力地坐起来，无精打采地问：“怎么了？”
羽缎犹豫了一下，虽然跟公主时间不长，但能感觉到公主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自己不太擅长说话，公主从来没有派自己去哪个宫办事，知道自己是太子的人，最多派自己看看太子身体如何。这些日子，从来没看过公主打骂过任何人，就是这样，可还是有点拿不准该不该跟公主说。
燕重锦看出了羽缎的犹豫，忽然担心地问：“是不是赵裬生病了？”
羽缎连忙摇头，燕重锦这颗心才放回肚子。云锦看了半天，也觉得有些不对，就对羽缎说：“姐姐，你这样公主反而会乱猜，你就直说吧，公主自有分寸，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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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缎看了看燕重锦的眼睛，这才说：“秋大人被贬了！”